林大人道:“慎言啊,你,逞一时口舌之快,只怕我等也先没命了,我知道你是怨自己,怨自己既不能去告状,又没有解决这个事的能力。那沐兰硕,可是连北廷使臣这么大的事都这么解决了,更何况是一些斗升小民,在当官的眼里,根本就不算是事……连个水花也冒不起来的。朝中人没人能看到这些事,这些人,自然也更不可能上达天听了……”
就算上达天听,南帝也不在意。
李大人一脸的悲愤,最终却也只能无能为力。他心中涌升起一股无力之感。只觉得读来的屈原的每一个字,如同刀子一般扎在自己的心上。而他,却依旧无能为力。
两人不过是普通的臣子,又有何能耐力挽狂澜的真正的阻止大船往下不断的坠落呢?!
此时,约有百余人被丢出了金陵城外。
他们看着城墙,忍受着衙役的棍子打在自己身上,直到他们停止了反抗,那些衙役才啐了一口,骂骂咧咧的进城了。对守城的军士道:“别放他们进来,若再敢往里面闯,打死不论!”
军士们得意的笑道:“这个容易,都是做习惯了的,谅他们也不敢真的进来,哪怕不为着自己,也得为他们的家人想一想……”
衙役呵了一声,大垮步的走了。
许多青壮将护在身下的父母妻子儿女拉了出来,女人们不断的哭,而孩子都已经吓的呆了,年老的人,却是膝盖一软,往城墙一跪,道:“……苍天呐,如此拖家带口,身无分文,这是要逼死人呐……还不如,还不如投江罢了……天下之大,哪里有我们这等草民的立足之地,草民草民,草芥也不如啊……”
几个老人被家人哭着拉住,抱着头又是一阵痛哭。
一伙青壮年脸色青白,身上头上都带着伤,眼神却狠厉的盯着城墙,又看着滚滚的江水,道:“……投江寻死,这未免太便宜这些人了,我们不如去晋阳安身立命,然我被夺的家财,被杀的家人好冤,我很不甘心!不甘心!”
其它几年青壮也硬生生的被逼出了几分血性来,道:“我们送父母妻子儿女去晋阳,然再去武陵武阳郡。”
众人皆吃了一惊,道:“去那儿做什么,这是何意?!”
“整个大庆朝都让我恨意难休,我岂能叫这种的破朝廷继续为害乡民,”那个青壮倒有几分豪气,脸上升起股一把戾气道:“我只一人,想反是反不成的,但我可以去做细作,哪怕,豁出去我这条命,我也要把这两郡献于晋阳,立功投诚,以此为投名状,让家人有一个安身立命的根底。晋阳值得……听闻那冯孝子来者不拒,只要咱们有诚心,定能成事,有愿意与我去的,不如反了,去两郡入军,我自有良策,策反那冯家兄弟。”
其它人也反应了过来,咬牙道:“只要家父妻儿有一个容身之处,不如就跟着兄弟干了此事,也算立了奇功,我等要把临郡都献于晋阳城,方解我之恨,这天下方有我容身之处。这大庆朝,不配我等之忠心!”
领头的人也有一股狠劲,道:“大丈夫立世,不怕死么?!尔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