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势则有权,有权便有术,有术却不能得法,若要得法,必正义仁心,方成帝王之道。”路遥道,“我这番话,也只能与你说,若是换一个法家的大家来与我辩,我必是辩不过他的,因为这是我个人对法家的理解,不能得世人认同。”
“不认同便不认同也罢了,”宁王枯坐了一下,道:“定远侯要走就只能放他走?!”
“嗯。此事,你别理会了,我也不会去劝他,因为劝了,就是不仁不义,”路遥道:“他一定会走的,一个不顾家眷生死的人,我也不敢用,再说,定远侯也不是这种人……”
“说的也是,晋阳人都重情重义,一个连家都不顾的人,得狠到什么程度啊……”宁王叹道:“这倒让我想起一个典故来,要离刺庆忌,为了取信敌人,让主君将妻子杀了,他才能取信于敌,以往读来只觉得要离忠义,可是如今一想公主的想法,只怕这要离,才是个狠心的吧,”
“若是我,我必判要离重刑,这样的人怎么能用,”路遥冷笑道:“女人真是倒霉,他要杀,只有权力自杀,嫁男为妻,却无辜被杀,惨不惨?!让子民崇尚这种忠义的君王,只会让臣民更为不忠,这不值得歌讼。”
宁王见路遥出其的愤怒,一时之间,也哑口无言。
宁王知道她想改变女子的地位,然而古往今来,从无此开端。
“我教给璋儿的其实只有一个核心,其它的都只是形式,”路遥道:“一颗为国为民的心。”
宁王心中一震,定定的看着路遥。
“有了这颗心,有什么做不到的,璋儿他连私心都没有,他对权力没有执念,无欲则刚!”路遥道。
宁王道:“晋阳取下天下,毫无悬念。”他叹息了一声,古往今来都在说民重君轻,可是天底下有几个人真正的心中有民的,无非都只是为了权力,才说心中有民,可是晋阳不一样的,冯璋没有私心,路遥更没有私心。
这个天下,若不属于他们,没有人有任何资格去取下这天地。
宁王顿了一下,道:“公主一直想要改变女子的地位,是吗?!”
“嗯,男尊女卑的思想是畸型的,与女子的小脚一样,都是畸型的,”路遥道。
“小脚只有上层社会才广远,下层百姓反而都是大脚,”宁王道。
“下层百姓大脚是为了生活,因为劳动力不足,生产力落后,没有机器帮着种地,女人自然也是劳动力,只比牲口好一点的劳动力罢了,有时候,她们连家中的牛马都比不上的,天灾的时候,女人更成了累赘,于是能卖出去换钱换粮,”路遥道:“上层社会追求小脚这种畸型的审美,全是这些士大夫闲了没事干做出来的毛病事儿……”
宁王哭笑不得,道:“你可真是什么都敢说,那你说,这种观念,你怎么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