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监很快带着宫人赶到了,他们万分狼狈,但却比不上南帝的狼狈的,大太监在人堆里找到浑身都带着土和血的看不清龙袍颜色的南帝时,便痛哭起来。
南帝有气无力,道:“莫哭了……”
孟秦看着这一幕,慢吞吞的退开了,对守着的兵士道:“保护他们的安全,我先去衙门助大将军处理琐事。”
兵士们都应了。
牙将看了孟秦一眼,跟在了他身后。
阿金这一边,已经有人将名单给交了上来,道:“已经按着各街道,将金陵城搜寻一遍,并登记,有些直接入狱,有些被看押着,只等择日审判了。他们大部分都是南廷的官员,只怕身上都不干净。”
阿金道:“名单中有没有一个叫马传鸣的人?!他很有可能是南廷的官员?!”
那录入员倒是怔了一下,道:“的确是有一个叫马传鸣的人,不知是……?!”
“若没错,应是公主马氏夫人的娘家人。”阿金道:“看看他手上可干净?!”
录入员郑重起来,道:“是,我马上先去清查一遍。”
阿金道:“吩咐底下人,稍照看一二。”
录入员应了,匆匆的去了。
马传鸣一家在事发时,是躲在地窖里的,所以没有被波及。
他们家在北廷时,也算是中等富贵人家,但是自来了南廷,随着腐败的加剧,朝廷对沐兰硕的倚重,他就渐渐的淡出权力圈,一直在坐冷板凳,到最后一降再降,直接从五品官,接连几年后,坐到了藏书馆知事的位置,相当于现代国家图书馆馆员的位置,虽然依旧是体制内的人,但早就不可能再回到权力圈了,一直很清闲,所做的最多的事,也不过是在生活困难的时候,将藏书饱的藏书和孤本偷出来,在黑市里高价卖掉。
南廷早腐败不堪,哪里有人在意这些,没人去管,甚至有些高官,更是指使其它知事偷更多的书……
所以马传鸣的问题不算严重。
录入员很快就回来了。
阿金松了一口气,道:“……手上没有人命就好办了。一些书不会有人追究。况且整座南廷都活的艰难,连宫中的财物都有人偷,藏书算什么?!”
录入员道:“大将军,要将他们一家人都提出来吗?!”
“接出来吧,”阿金道:“他们一家共有多少人?!”
“直系也就七口人,另外还有几门亲戚,但都不是直系,”录入员道,“另外有两个女儿刚嫁了人,但还未生育子女。”
“嫁的何等人家?!”阿金道。
“普通商户人家,马传鸣这些年一直不得志,高门攀不上,只指着富家去嫁女,好接济自家生活了,”录入员道,“过的很清苦的样子,他很高很瘦。家里人也面有菜色。”
阿金起了身,道:“去看看这两户人家如何?!”
“已经确认过了,做的是布帛生意的,手上也算干净,主要还是黑心生意他们也插不上手……”录入员道:“虽有几个钱,但在金陵不算什么。整个金陵就是个销金窟。”
“既是如此,去问问她们二人,若是愿意去晋阳,就安排她们与娘家人一并回晋阳,带上夫君也可。”阿金道:“只怕是马氏夫人的两个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