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冕,冠冕,是帝王之意,”南帝红着眼眶道:“路冕,你的本名,叫路冕……”
冯璋点点头。
“我,我能看一看吗?!”南帝呼吸有些急促,看着他的相貌,虽已经确定了,但是还是想做最后的确认,或者说满足自己一点子的愧疚和血缘亲情。
冯璋取了一杯茶汤,将肩胛骨拉开,一泼,药粉融去,用手一搓,那凌厉的疤痕便露了出来,恍然正是一个冕字,因为幼时的疤痕,加上年岁渐长,身体长开,字迹显得不仅狰狞,而且变了形,然而,无可否认,正是一个冕字。
伤痕一直跟随于他多年,仿佛是先天长成的一般,绝不是后来刺上去的。
南帝看的热泪盈眶,欲哭不哭,一时喜悦,吃惊,还有羞愧一起涌上心头。他仿佛记起当年丢下大着肚子的太子妃逃向金陵的羞愤。
如今交织上心头,心中竟也不知到底是何种滋味,难受至极。
“你是路家的骨血,是我们路家的血脉啊……”南帝颤颤着道,他的手有点颤,用指尖摸了摸这疤痕,这痛,如同当年他心中隐形的痛,如今一瞧,瞧出的更多的是自己的不堪……
南帝心绪有点崩,竟是持着石椅坐了下来,捂着眼睛,呜呜的哭了起来。
冯璋已经将衣服拉好了,眼神清冷,一直安静的很。
南帝的感慨,他是感受不到的,他的眼神平静,心情毫无波动,无爱无恨。
来并不是追述什么情感不情感,而是为了解决一件麻烦事的平淡。
南帝哭着哭着似乎也感受到了,声音渐渐平静了下来,他抬起头,痴恋般的瞧着冯璋,越看他越像自己,但是眼神和表情,真的一点也不像。
这性子,与自己完全不同啊。
在民间吃过太多的苦,如今怕是冷情冷心,弥补不回来了。
南帝一时怔怔的看着他,竟然不知道该开口说什么。
冯璋淡定的坐了下来,道:“我来见你,是为了与你说几件事。我虽流着路家的血,但并没有打算认你与林如沁。”
南帝一怔,嘴边漫开苦涩。他怎么有脸让孩子认自己,并甘心叫一声亲爹呢?!
他低下了头,看着自己的脚尖,难堪而又伤心,“我,我知道……我不敢强求你,你的事,我都听你的。”
冯璋看了他一眼,见他还算平静,道:“林如沁如今接了你的大庆朝,在洛阳称太后,我虽可以认祖归宗,剥夺她的假名大义,然而,这个女人,十分冷毒,我若承认她为母,以后,必不得安宁。你也一样,你身后的南廷残余势力,就算你没打算与他们搅合什么,他们也必然会找你,以你的名义生事,所以,我虽是你们的孩儿,但并没有认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