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非宫是姬无曲的大徒弟,幼时过的也不怎么好。无论性情还是遭遇,他都与风谨几乎类似。
让非宫来教导风谨最好不过。
眼下听师父的意思该算是同意了,姬无曲琢磨着,如果小谨愿意,这个事也就成了。
虽然人生在世多磨难,可于小谨来说,这磨难却是来的太早了些。
无论他,还是幼时的非宫,都是沉默言寡,再多的事都要窝在心里让它们慢慢腐烂,这样的孩子最是惹人怜惜。
起码招姬无曲怜惜,反正她幼年过的不怎么样,于是见到一些个比她还不如的好孩子,自然要上心一些。
……
事情说完了,剩下的时间便只单纯的喝汤了。
师父这汤浓郁味美,比起主食来说还要管饱。故而姬无曲喝完腿上坛子里的这些,便相当于吃了饭了。
这时,师父又备出来一勺两杯,从炉火上的坛子里取出些酒来递给她。
随后缓缓道:“我的阿凝馋,不在这喝,回去了约莫也是忍不住的,”
姬无曲深觉自家师父了解她。
如今喝师父月下对酌,捧着怀里温热的杯子,姬无曲忽然有一种不枉此生的感觉。
俗话说酒壮怂人胆,姬无曲这就是个例子。
几杯酒入了口,姬无曲虽然神智清明,但是心不由野了很多。
她又问道:“师父,刚才你还没回我……您老人家到底有没有打算给我们找个师娘?”
赫连这次没有露出迷之笑意,他先是默了几息,随后才开了口。
却没回答这个问题,他只沉了声音,雍然道:“阿凝觉得,为师如何?”
姬无曲听着这没头没尾的一问,忽然变得没头没尾起来了。
师父这是把她想问的都给问了啊。
她本来想问,“师父你有没有想给我们找个师娘啊”,之后,无论师父说有还是没有,她都再问“师父你觉得我如何?”
……
想到这里,姬无曲觉得自己好像抓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头绪。
她也因此心跳跟快,脑子很懵。
姬无曲不由得有些紧张。她忽然觉得,她下面的话有可能会让她和师父的关系发生很大的变化,她期盼着,也害怕着。
她怕她在意太过,仓促之间误会了什么。她也怕她犹疑太过,徘徊之间会错过什么。
故而,她不敢贸然开口。
半晌之后,她又喝了口酒壮壮胆,这才勉强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她仓皇中只斟酌出了这么句折中的,既矜持而又浪,十分模棱两可的话来。
她道:“于阿凝来说,大荒天下,唯师父一人而已。”
在我眼中,只能看到你一人,无从对比,无可相较,故而不知如何。
然我于大荒,只能见到师父一人,也足可证,大荒古界,再没有比你更好的人了。
此话,可以理解为师父唯一,我心悦之,我爱之慕之。也可以理解为,师父对我恩情浩荡,养育教导情谊深厚,无人可比,我心敬之。
无论这话多么取巧,它也是姬无曲的心里话。意思么,当然是前者。
若姬无曲没误会什么,师父自然能懂。若是她误会了什么,师父自然也不会想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