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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4章(2 / 2)

以孙棣为首的前朝宠臣无不遭到打压,一律被扣上洛王党羽的罪名被投入尚理院查办,当日李策大去时身边随侍的宫人全部斩首,所有的夫人舞姬低等嫔妃一律被赶出皇宫,遣往佛山安化寺出家。

新皇的新政雷厉风行,如同秋风扫落叶一样横扫卞唐朝野,冰冷的长剑悬于整个大唐之上,任何不甘的声音都将遭到无情的铲除。

而在这样的高压政治之下,原本犹豫彷徨的老臣们也纷纷倒戈,每日早朝之后均聚拢在摄政王詹子喻的府门前,蝇营狗苟,如同一群食腐的豺狗。

然而出乎楚乔意料的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第一个站出来反对的人却是那个曾经屡屡和李策作对的柳阁老。

九月初一,金吾宫城门前,柳阁老当着詹子喻的车驾怒斥詹氏兄妹是乱臣贼子祸乱朝纲,还说当日先皇于柔福殿被刺一事疑窦重重,乃出自詹氏兄妹之手,詹子喻、詹子茗谋刺先帝,其罪当诛。随后一头撞死在詹子喻护卫的刀尖上,死前大呼李策的王号,血溅三尺,当场而亡。

詹子喻当时就坐在马车里,从头到尾没露面出一声,直到柳阁老的尸体被抬走,他才施施然下了车,并甩下三百两金铢银票,给前来收尸的柳家子侄,要他们安葬老父。

楚乔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吃饭,平安将这件事情小心地告诉她后,她的手微微一滞,勺里的莲子汤洒出半盏,她静静地沉思了许久。

柳阁老一事在大唐传开之后,引起了一波不小的乱潮。各地学子齐聚唐京,激愤的学子们书写了上万篇文章,通过有门路的人传进朝野,要求尚理院、三司府和军部严惩杀人凶手,还大唐朝野一个清明。

然而两天之后,詹子喻就派出中央军对学子们展开严酷的镇压。一时间,尚理院天牢内人满为患,盛满了激愤的声音。尚理院的院判愁眉苦脸地去问詹子喻,年轻的摄政王峨眉高冠,淡淡地撇下一句:“城郊黄泉坡不是还有地方吗?”

满头白发的三朝院判顿时浑身一凉,城郊黄泉坡是乱葬岗,摄政王的言下之意不言自明。

当天下午,尚理院牢房不慎着火,烧了大半边牢室,里面的囚犯死伤大半,一具具年轻的尸体被胡乱抛诸黄泉坡,连副棺木都没有,就那么暴露在青天白日之下,成为豺狼虎豹果腹的夜宵。而尚理院不过是交出两个喝酒渎职的牢头就敷衍了事。

九月二十七,大风,秋深。

今日的早朝和平日略有不同,完全是由摄政王詹子喻统理,垂帘之后也只有詹子茗一人。御医说皇帝受了风寒,今日不能上朝,太后也在照顾皇帝,是以今日的早朝完全由太妃主持。

还没等群臣有什么反应,内侍就从殿后抬上一座金碧辉煌的宝座,上刻九尾明黄蟒龙,乍一看去,与蟠龙王座几乎一模一样。

传旨内侍上前对詹子喻歌功颂德一番,然后拿出皇帝的圣旨,说此座乃皇帝亲自命人所造,怜惜詹子喻病体,以后上朝可坐于其上。并且将金吾宫内凌霄殿赠予摄政王,免其受****奔波之苦。

詹子喻推托一番,最后在众人的劝诫下无奈坐下。群臣拜服其下,仰头看去,只觉那摄政王位几乎和皇位比肩,金光璀璨刺目至极。

当天晚上,楚乔放下传信的书简之后,深深吐了口气,对着铁由说道:“回宫去看好皇帝,就近了。”

三日后的晚上,一阵巨大的喧嚣突然自金吾宫内传来,所有醒着或是熟睡中的人都被惊动,高官和百姓们相继奔出房门,站在各家的院落里,仰头向着声音的发源处望去。只见金吾宫的方向一片灯火辉煌,红影弥漫,似乎是哪里着了大火,而且喊杀声不断,凄厉入耳,恍若鬼哭。

一时间,所有人都被惊得面如土色。胆小的男人搂着妻儿急忙跑进屋子里,将门窗死死关紧,生怕遭受池鱼之殃。唯有一些朝野高官震惊地望着宫门,喃喃念道:“怕是又要变天了。”

三更时分,宫门被攻开,陆允溪衣袍上全是鲜血,持剑冲出来,身后跟着三千彪悍狼兵,对着泰安门前的楚乔沉声说道:“姑娘,已经攻下凌霄殿。”

漆黑的天幕下,楚乔一身玄色长袍,上绣金色青鸾,面如白玉,秀丽凌睿,身后是黑压压的一万秀丽军战士。贺萧面色冷静,端坐在战马上,紧紧地护卫在她身侧。白底红云旗飘扬在众人头上,夜黑风高,阴云密布,无星无月,血红的火把光映照在楚乔的脸上,使她看上去像是一柄冷厉的剑,看不到任何表情。

“进宫。”淡淡的声音冷冽地响起,像是刀子划过磨砂,尖锐地刺进众人的耳膜。

大风吹来,翻飞起楚乔的衣角,她仰起尖瘦的下巴,双眼微微眯起,双脚轻击马腹,驱马进入了那座富丽堂皇的巍峨宫廷。

凌霄殿最后一名侍卫倒下的时候,西殿的大火已被扑灭,杜平安带着一众士兵奔上前来,年轻的孩子眼中闪烁着坚韧的光芒,好似一夕间就已长大。

上万名侍卫站在楚乔身后,明晃晃的火把照亮了半面天空,映照着一地的尸首。

楚乔一路策马登上白玉石阶,平日宫人都不敢抬头正视的摄政王宫门牌匾被人摔在地上,马蹄践踏上去,发出阵阵破碎的声响。

一名善于察言观色的宫廷内侍急忙跑上前来,跪在地上高声说恭迎大将军下马。楚乔冷冷看了他一眼,随即竟真的踩着他的脊背下了马,一步步走向那座威严的宫门。

宫门霍然洞开,带着檀香味道的冷风迎面而来,呼的一声吹起楚乔的玄色披风,腰侧的佩剑如同森冷的冰,寒意顿时刺入心底的极深处。空荡冷寂的大殿上,詹子喻一人独坐,依稀间仿若仍旧是多年前的江水船头,青衣男子独坐于木质轮椅之上,面对着滔滔江水,笼着一汪清月,眼神清寒若山泉,声音醇厚地静问:“谁在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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