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却不答话。并未因为她是个弱女子就托大。四个人齐齐出剑。剑花交出一张细密的网。铺天盖地地笼罩了过來。这样的剑阵。若非是一流的高手。也躲避不开。归晚不会武功。自然避无可避。封平闪身而出。一把将她拉开。手中的匕首一转。以诡异的角度迎上。一阵叮当声响过。竟是轻易地破解了对方的剑网。
四个黑衣人的眼中闪过一抹惊异。却并不迟疑。他们显然极有默契。一揉身。第二招继续递出。四人攻向的弱点只有一个。那就是不会武功的归晚。
封平又是大力一扯。躲开了对方的攻势。归晚被拉了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又被大力扯了回來。封平以一敌四。似是游刃有余。唯一的缺憾就是归晚被他放风筝似地扯來扯去。扯得头晕脑胀。被他扣住的手腕钻心地疼。不用看也知道是淤青一片了。
一个黑衣人觑着空挡。一剑朝着归晚腰部划过來。那幽芒的剑锋闪过。若是叫他划个正着。她恐怕就要开膛破肚了。归晚也不是一味依赖人的性子。之前被刺杀的经历她积攒了不少临阵对敌的经验。她也不惧。手指一弹。一枚银针直直地飞向那黑衣人的眼睛。
那黑衣人收剑回护。封平似是背后长了眼睛般。脚一抬。勾着归晚的脚踢向那黑衣人的握剑的手腕。归晚也大概知道些动作要领。崩紧了脚背直直向黑衣人腕上弹踢而去。不得不说这一招很有效。那黑衣人刚刚磕飞了银针。归晚的脚便到了。且精准无比。他被逼的无法。却不肯后退步伐微微向旁边一侧。左手张开欲抱住她的腿。右手沉腕收肘狠狠地往她膝盖上砸。
若是这一下被砸中了归晚这条腿便废了。封平却不知是忘了还是无暇顾及。竟是不管不顾。归晚急忙后退。却还是慢了半拍。被砸中了腿上的麻筋。疼得她闷哼一声。封平觑着这个空档重创了一个黑衣人。趁着拉开的这个口子把归晚从他右边拉到了左边。也不管她站不站得稳。
如此几个回合下來。归晚再怎么迟钝也知道封平是在故意整他了。他还时不时会将她的腿踢出去抵挡对方的攻击。或者装作护卫不及让对方的拳脚落在她身上。才一会功夫。她就已经伤痕累累。当然。表面上是看不出來的。
封平当然是故意的。他奉命保护她的安全。却保证要让她毫发无伤。他自觉掌握了分寸。护住她周身的要害。顶多是叫她身上多些青紫罢了。可他忘记了普通人的承受能力和习武之人是不一样的。他自己武功高强。在他手下受训的人又都是有功夫底子的。这样程度的撞击完全算不得什么。归晚却是个娇弱的大小姐。被撞那么一下。所吃的苦头是加倍的。
他有意要叫她吃些苦头。可是归晚性子也是倔。除了第一下被砸中哼了一下。之后就一声沒吭。封平便以为她沒事。更是变本加厉地整她。不就是磕碰几下吗。这不是连点血都沒让她见吗。他已经足够仁慈了。
这样只懂得利用主上的女人。他恨不得杀了她才好。就算不能。叫她小小地吃些苦头也是好的。是以本來他可以很快解决这四个人的。却故意放慢了调子。叫她多吃一些苦头。
归晚却不明白为何封平要故意这般整治她。被他这样一个绝顶高手拖着。她完全不能自主。任她再如何防备。肩头上又挨了一下。她咬牙冷喝道:“你放手。”
封平自是不理。眼底闪过一抹嘲讽。他也不怕她去告状。他知道。她是个极其骄傲的人。有仇只会自己报。是不会到主上面前告状的。而他是谁。天下最顶级的刺客杀手。他会怕她的报复吗。
可惜。他到底低估了归晚的骄傲。
归晚冷笑。管你是谁的人。她可不是任人欺负的。手中的银针一弯。便朝他眼睛飞去。她银针使得再漂亮。在他这样的高手面前也不过是小儿科。封平嗤笑了一声。拿了匕首便磕。却不想那针被剑一磕。竟然沒有被磕飞。还突地变了个方向。借着他这一磕之力速度更快直取他的咽喉。
这一手依靠的就不仅是巧劲了。而需要极其精准的计算能力。计算出他的反应。他的剑势。以及他挥剑的角度。一分一毫的差错都不能有。这是多少人一辈子也做不到的。光这一枚银针。她便能跻身暗器一流名家的行列。封平不得不承认。她虽则沒心沒肝。却也算是个难得的人才。
那几个黑衣人呆了一呆。怎么都沒想到这时候这两人竟然自相残杀起來了。但也只是一呆。便继续织起了剑阵。这次。他们沒有再攻击归晚。而是趁势想要干掉封平。若是封平还活着。他们决计杀不了归晚。不如先干掉他。只会偶尔使使银针的这个女人还不任人宰割。
他们的判断无疑是准确的。封平应付了银针。便來不及应付剑阵。果然捉襟见肘。归晚却不给他反应的时间。另一把银针又已追到。那几枚银针却是直逼他周身的大穴。被刺中了。他不是死就是重伤。
她素來就是倔脾气。别人欺负了她。她定然是要加倍偿还的。自从四年前死里逃生之后。性子更是变得偏激。这封平仗着他是此时唯一能救她的人。就这般折辱她。难道指望她忍气吞声。更何况。他还是林千夜的人。她本來以为林千夜是她能放心依赖的人。所以。她放心地叫子言回荀阳。所以她从沒动过要把自己的培养的护卫泽云他们调过來的念头。
却不想。转过身來。他随便一个属下就能这样欺负她。虽然理智上知道是封平自作主张。并不关林千夜的事。可是那心底蜂拥而出的愤懑和不甘越越來越甚。
这算什么。这算什么。我情愿死了也不需要你这样高高在上的施舍。你是林千夜的人又如何。你是楚家第一影杀又如何。凭你是谁。胆敢如此欺我辱我。很好。那便同归于尽吧。
那银针。带着决绝的杀意。即便是封平那样的绝顶高手亦是不敢小觑。几乎是下意识地。他一掌挥开了她。他这一挥。用了七八成的力道。归晚直直地飞了出去。路的一侧便是山崖。下面的湖水深不见底。
这山崖距离湖水足足有六七丈高。封平悚然一惊。飞快地掠起就要去抓住她。却不想。一枚箭矢从对面的山上疾射而出。向归晚射去。
还有其他埋伏。
封平一脚踢开那箭矢。身上一沉。继续去抓归晚。堪堪够到了她的衣袖。却不想。归晚嘴角划过一抹冷笑。手中的银针狠狠地扎在他手上的麻穴上。
我宁可死也不要你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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