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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se大圆屋三楼的那个房间内,莱卡翁一言不发地听完了戈利高的调查结果汇报。在他看来,通篇报告都是由口水和唾沫组成,毫无指向,也毫无价值。
莱卡翁揉了揉太阳穴,此刻他才发现自己是如此地需要那双温柔多情的手,“戈利高大人,能告诉我你的结论吗?”
“结论是……”戈利高将手中厚厚一叠羊皮纸来回翻看了几遍才说,“不论从时间、动机和当时的客观情况来看,我不认为达芙娜会是杀害母神的幕后凶手。当然,我们也不能因此就轻易地排除掉她的嫌疑,具体真相如何,还需要进一步的调查。”
这个老滑头!莱卡翁在心里忿忿地暗骂。他试图用一种更加简单易懂的方式传达他的想法,“财务萨满大人,听我说,母神被杀已经是不可改变的事实,凶手早已跑远,问题是如果没有内激an的话,你觉得他们能够轻易完成刺杀母神这个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吗?谁又是最有便利条件创造这种可能的人?从另一方面说,为了让我们和我们可怜的家人不被疯狂的信众撕碎,也需要有一个足够分量的大人物来承受他们的怒火。”
戈利高盯着大萨满浅灰se的眼睛心中默默盘算,莱卡翁表明了态度,也将他逼得几无退路。他舔了舔突出在唇外的牙齿说:“好的,我明白该如何继续进行这个调查了。”
汇报完毕后,戈利高并未多做停留,在走出千狼之门时,恰好遇到军务萨满多万急匆匆地从他身边经过,这个矮壮的男子神态焦急面se慌张,看都没有看戈利高一眼就径直走入房间。
走出白se大圆屋,他的狼车早已等候多时,刚想进入车厢,一阵巨大的嘈杂声从远处传入了他的耳朵。戈利高皱起眉头,这些该死的平民,整天游行集会,难道就没有个完吗?
一大群手持棍棒的人沉默地从他身边走了过去,他们面容枯槁,在脸颊处用白se的骨灰画出奇怪的纹饰,身上只披着已看不出颜se的羊皮,皮子上满是污迹和虫蛀的洞。
戈利高认得他们,狂信者,母神最忠诚也最疯狂的信徒。
他坐进车厢,嘱咐车夫道:“跟着去看看。”
狼车距离狂信者一百距的样子不紧不慢地行驶着,一直跟到了狼头山。连续几天的不间断抗议活动,让原本简洁大气的狼头山广场变得混乱且肮脏,垃圾、粪便随处都是,空气中充斥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恶臭。那些抗议的平民依然不依不饶地呼喊着口号,痛诉着达芙娜出卖母神的罪恶行径。
狂信者并未加入抗议行列,而是简单地集合了下队伍,就无声地挥舞着棍棒冲入人群之中。他们见人就打,打击的部位全都集中在头面部。平民们呼喊着,哭泣着,躲避着。老人摔倒在地上痛苦地呻吟,孩子不知所措地站在狂乱的人群中,更多的人手捂着头上的伤口毫无目的地乱窜着。不到四分之一个沙漏,就像受惊吓的鸟群四散而飞般,广场变得空空荡荡,地上满是渐已发黑的血迹、被踩碎的横幅标语和七零八落的鞋子。
狂信者又聚集在一起,面向狼头山低声祈祷了片刻,才默然离去。
“走吧。”戈利高叹了一口气,敲了敲车厢顶板。看似毫无波澜的水面下却是暗流汹涌,许多事情不仅仅只有是或不是两种答案。为了家族的延绵流长,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个走钢丝的人,稍不小心就会万劫不复。不过,死水微澜永无指望,只有让这池水彻底乱了,才会有可遇不可求的机遇。
车夫吆喝了一声,坐狼懒懒洋洋地走了起来,之前的混乱和流血未对它们产生丝毫影响。
戈利高目不转睛地看着车窗外移动的景象,眼睛中闪烁着冷漠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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