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第一例诺曼士兵的阵亡,山路之上的血腥味开始愈发的浓郁。只是还没等这些标枪手来得及庆祝,或者趁胜追击的时候,诺曼骠骑兵们一跃而起,手中弯刀雪亮,还没等到对方反应过来投掷第二枪呢,便一刀剁下去,那些标枪手的人头便顺着山道叽里咕噜的滚了下去……
战争继续。
诺曼骠骑兵们悍勇出击一个照面便击杀了半数以上的标枪手。然而那些位置更靠后的标枪手,这一会儿也反应了过来,紧接着继续投枪——当场又有两个骠骑兵,一个中的标枪,是从面颊骨“刺啦”的一声,直接穿过了喉管。那人使劲的握着枪杆抓着喉咙,一抓就是一把血,嘴里面“咯咯咯咯……”的哆嗦了好一会儿,方才无力的倒下。而另一个则是被击中了肾脏处的皮甲——虽然只是稍微划破了一点皮,但是那黑色的,经过肾脏需要过滤的血液却是止不住的流出来,逐渐的感觉浑身没力气了……
“老子临死也要拉个垫背的!”那骠骑兵眼神顿时疯狂了起来,狼嚎一般的叫着,扑到了一个标枪手旁边,手中长刀照着那人五脏六腑一个劲的乱捅,将他肚子里面捅成了一堆杂碎。头两下的时候那个标枪手还能撕吧两下。然而之后就不能动弹了,两只眼睛死盯着那个骠骑兵,而那个骠骑兵动作也越来越慢,疼痛越来越剧烈。最终“啊呀!”的一声,跌倒,从山路上滚了下去……
战争开始激烈起来了。东罗马的标枪手,看起来比一般的士兵更加适合这样的山区地形作战,骠骑兵因此损失了三个士兵。这在总数不过两百人的诺曼,凯尔特军队之中也算是一个很大的数量了。不过不管怎么说,这一次的进攻仍旧是骠骑兵们大获全胜,他们击杀了足有六十个标枪手,赶跑了的数量和击杀的差不多。而自身损失却只有三个,受伤的也不多。这样的战损比,拿到什么地方去都能让人觉得有面子。
然而仍旧不够。
“准备一下吧。各位。很快就要天黑了。敌人大概还能展开一次进攻。在这之后我们就安全了。”阿尔托利亚看看天色,再掏出埃吉尔送给她的怀表想要确认一下时间,但是不知道怎么弄的,或许是在之前的战争中弄坏了哪个部件,指针咔嚓咔嚓弹跳,就是不晚点走。气的阿尔托利亚想要把这不顶用的东西摔了。但是想想这是埃吉尔送的,又有点舍不得。
的确,好像阿尔托利亚所说的那样,从上午的时候道左相逢,然后双方骑兵一场鏖战,阿尔托利亚损失了大半的兵马,一路向北逃到了这块山地上。紧接着双方接着打……到现在,已经是黄昏,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了。
整整六、七个小时的连续作战,阿尔托利亚人困马乏,莉莉安奴也差不多的样子。但是双方士气都还算高昂。莉莉安奴人多势众,虽然在进攻中损失了几百人,再加上之前骑兵战中损失的人马也有几百人。加起来总共损失了将近八百名士兵——但是莉莉安奴总共兵力超过五千。再加上可以轮流作战的优势,体力方面也维持的不错。仍旧保持着绝对优势,这便是他们士气高昂的原因。
而阿尔托利亚虽然人困马乏,但是因而之前成功打退了好几次敌人的进攻。自身损失轻微,让士兵们觉得继续这样守备下去不成问题——虽然行军干粮很难吃。但是勉强下咽的话,也能坚持个三天五天的。而三五天之后,基辅城的皇帝陛下应该已经得到消息,并且前来救援了吧……这一回和皇后陛下共患难了一次,回去好歹也要升一级……
在这样的心理作用下,诺曼,凯尔特士兵们同样士气高涨。
然而,这些中下层士兵可以尽情的乐观主义。但是上层指挥官却必须深谋远虑,想到一切可能发生的事情。而事实上,虽然阿尔托利亚和莉莉安奴两个人都在部下面前强作镇定,激励士气。但是在心里面,一个公主一个皇后,却都已经将最坏的结果考虑清楚了。
莉莉安奴心里面想着:“若是过了几天最终还打不破对方的防线。那基辅城的敌人主力,又或者克拉科夫的凯尔特人必然会得知消息,到时候开了大军过来,我手下不过四五千人马,如何能挡得住?肯定要败,而这一败,若是死了一了百了,若是活着,还能如何?东欧事不可为,只好在回去看那个老不死的脸色。即使老不死的真的死了,凭我现在的威望,想要登基称帝仍旧困难得很……
然而,若是我被俘虏了……又会怎么样?对方会怎么对待一个敌国的公主?虽然诺曼人最近的文明进程发展的很快。但是归根结底也只是野蛮人罢了……”
想到这里,莉莉安奴不寒而栗,眼看着那座山头,双眼露出了仿佛毒蛇一般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