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老宅坐落在西湖湖畔,占地极广,由于张家在杭州一贯的强势,周遭并没有什么人家,却是能在西湖一角独享一份宁静。
但是今天不同,往曰清幽的街道上突然变的热闹起来,几百名全副武装的士卒站在张家大门的一侧,蓄势待发,而在张家大门前,也有浑身甲胄的护卫站立着,似是对不远处的士卒一点都不在意。
远远的,无数百姓挤在街道口对着这边指指点点,虽然知道张家要和都察院翻脸,却没想到一上来便是这么猛烈,而且看样子是都察院先出的手。只是在场的很多人都还不知道,杭州城的标志之一,传世百年的合必升已经被封了。
人群一阵搔动,自觉的让开一条道路让楚南进来,然后议论声又起,看到没有,这便是那位一上来就对张家下狠手的楚大人。、楚南面无表情,远远的看着守卫森严的张家大门,回头问道:“为何现在还没动?不是说让你们进去拿人么?”
巡抚衙门正牌的侍卫统领是简从,眼前这位只是副统领,或许是出于给楚南安排的副手是李勇同样的原因,这位副统领也是谨慎小心的人物,听到楚南发问,小心说道:“简大人吩咐,让下官配合楚大人行动,楚大人没来,下官自然是不敢妄动。”
楚南皱眉,但是毕竟是巡抚衙门的人,也不好说什么,径直朝前走去,轻声道:“现在我来了,应该是时候行动了吧。”
那副统领干笑两声,挥挥手,一干侍卫跟在楚南后面朝张府大门走去,看满脸的紧张肃穆,似乎前面有某种致命的猛兽。
楚南看着紧闭的张府大门,回头看看身后的一干士卒,缓缓的朝张府大门走去,然后一脚踹开了那扇大门。
张府院子里,三百白甲银盔的张府私兵裂成方阵,却没有半丝杂音,一看便知是训练有素,远远的还能看见张家的家主张雍正坐在太师椅上静静的看着,他的身边便是张浦。
楚南无视那三百士卒的泠然杀气,站在门口,说道:“这是做什么?难道是想武力反抗么?难道你就不知这形同谋反?”
张雍面无表情,低声吩咐了几句,楚南就看见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人穿过人群,走到自己身前,不卑不亢道:“楚大人,张家无意与大人作对,更说不上谋反,只是张家也有苦衷,请楚大人还是谅解。”
楚南轻笑道:“有什么苦衷?张浦等人通敌卖国,证据确凿,我来拿人你们张家却摆出这副阵仗,窝藏罪犯,后果你们可想过。”
那管家皱眉,悄悄的回望一眼,似是得了某种授意,轻声道:“张家积攒百年的声望,决不能在今天这么容易的失去。楚大人若是一意孤行,张家也只得誓死捍卫自己的尊严。”
楚南指着脸色苍白的张浦,冷笑道:“到底是捍卫张家的尊严还是窝藏要犯,你看清楚了再说。”
那管家叹息一声,不在是那副低姿态,淡淡的看着楚南说道:“不管楚大人是年少无知还是受了蛊惑,小人只能告诉大人,几百年来,试图这么做的,楚大人绝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说完那管家径直绕过楚南,对着门外的士兵高声道:“诸位军爷也是奉命而为,张家本来不应该说什么,但是张家百年的荣耀绝不会在今天跌落,也请诸位明白张家的苦楚,绝非张家要与诸位作对,而是有人别有心思,想要借机毁了张家的声望,请诸位乡亲考虑清楚,不要助纣为虐。”
楚南看着那人慷慨激昂的演讲,喃喃道:“悲情牌?早干什么去了!攻心计?有用么!”
好像还是有用的,巡抚衙门的士卒多是江苏本地出身,自然清楚张家的威势,如今听得那人一番话,马上变有些动摇,楚南有家世有背景,得罪了张家大不了一走了之,但是这些士卒可都是江苏甚至是杭州人,不能不考虑的清楚一些。
楚南面无表情,皱眉自语道:“看来指望一群没有上过战场、从未杀人见血的土鳖是我失策了,训练有素又如何,说白了还是一群乌合之众。”
巡抚衙门的侍卫副统领听到楚南的话脸色有些难看,犹豫一下还是建议道:“大人,抓人的方法有许多,为何大人偏偏选择了这最难的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