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汐之恨恨的盯着紫荆,这奴才,竟然敢在外面公然叫错称呼,而且还让姚海彦那个可恶之人听到。
“你先起来,一会说你的事情。”话落,姚海彦推门进来。
夜汐之面上冷冷的道:“姚兄,清早不请自来,是不是逾越了!”
姚海彦满不在乎,大咧咧的坐在茶凳上,端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
夜汐之盯着他的动作,故意等他咽下去才道:“姚兄,那是我的漱口水!”
姚海彦刚咽下去,听到她的话猛的一咳,一连吐了几个呸,“呸!呸!呸!你这混蛋,茶桌上放一碗漱口水干什么!”他连吐了几声,干呕够呛。
夜汐之就不告诉他,那水她还没碰过,坐在床上看他笑话,让他清早找自己晦气骂她混蛋,。
恶心了?活该!
姚海彦呕了半天,什么也没吐出来,到是记起刚刚一进门听到的对话,道:“对了,刚刚我听到这丫头喊小姐,哪位小姐?小姐在哪?”
夜汐之最讨厌他的那份无赖相,没好气的道:“姚兄,你听错了,这里是禅院,不是青楼,没有小姐。还有,我丫鬟生病了,我只是感叹她小姐身子丫鬟命而以。”
随后她瞪了一眼眼圈发红,一双手不停搅动手帕的紫荆。
“嗨哟,小丫头大早上就哭过了呢?夜表弟不会是在这佛家重地还要丫鬟侍寝了吧!啧啧!不知姑母知道,会怎么看你这个孝子,长辈礼佛,你却在这里睡卧美人乡!”
“哼,姚兄,你不知道有句话叫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吗?清早你来我处,有何事?”夜汐之脸色冷了下来,这一早上不顺心事接二连三的,难怪都称月事为“倒霉”她是有些倒霉。
“哦!没啥大事,昨夜在后山发现一处温泉,叫你一同去泡泡,是个极妙的地方。”他得意的道。
夜汐之听了脸上却是一黑,这人,太过胡闹,哪有人一早起来就泡温泉的。她更不信姚海彦这么好心,说不定又耍什么手段。
“多谢姚兄了,我没那兴趣,请自便。”
姚海彦不乐意的站起来,指点着她的鼻子道:“你这臭小子,真是不长脸啊!要不是这寺院里除了和尚,就是女家眷,就剩下你一个男客,我才懒得叫你!”说着话,霍的起身,甩着袖子离去。
他急色匆匆的走了,想必是出去抠嗓子眼去了,今天早上算是又记了一笔梁子。可惜他夜汐之不在乎,镇国公府的人,她这辈子永远不会假意逢迎。
只是想到那温泉,还是觉得可惜了!今日她小腹还是坠坠的疼,就算不能洗澡泡泡脚也是好的啊!只能怪那温泉水是姚海彦找到的,她不可能去了。
紫荆见表少爷走了,扑通一声,再次跪倒在夜之汐面前,抽噎着道:“少爷,救救奴婢,奴婢不想被主母乱棍打死。”
夜汐之头痛,如果她真的是男儿身,到是好救,就说怀了自己的孩子,送到庄上养着就行了,可她是女的,这话怎么都说不出口。
“行了,看在你伺候我多年的情分,刚刚犯得错我暂时记下。至于救你……”她略一沉吟道,“阳历年第三天,母亲会办家宴,到时候让你表哥再来府一趟,将差事接了,你们两情相悦,又有婚约,赶快商量个日子让你过门,这事也就没了。”她不住的揉着额头,一副很头痛的样子。
紫荆听着她的安排,心下一松。哑着嗓子道谢,“谢少爷成全。”
“收拾东西吧!一会回府还要赶路。”
将人赶出去后,她神色如常,哪有刚刚头痛的样子,只是好看的英眉还是紧紧的蹙起,只为了那个无辜意外的生命。
虽然她没有想要紫荆命的打算,可是她怀孕了,再对她用药,就会伤害到无辜的小生命。
回去的路上,夜汐之的心情都不太好,紫荆有孕,让她上了马车,等回府时,姚氏看到二人同一辆车厢上下来,外表一向假装温和的她突然冷下脸来,训诫道:“熙之,你也太惯着丫鬟了,仔细她们爬到你头上。”说完瞪了紫荆一眼,由丫鬟婆子搀扶着回了她的韶华苑。
夜汐之根本不在意姚氏说的,因为她一点不想惯着。
看了一眼羞红脸的紫荆,命她回去,自己责提着一个小包袱,去了后院的茱萸居。
今日姚氏才从寺院回来,一早上会有一堆的事物处理,马上又要过节,没时间管她,夜汐之就是趁这个空档来看自己的亲娘。
一进茱萸居,推开斑驳不堪的黑色木门,她的心情瞬间低落,自己娘亲住的院落实在是太过苦寒了,不提大房的院落,就算是他自己的墨竹轩也是一步一景,翠竹成荫的。
而这里破败的院门能看出多年没有粉刷,院中光秃秃的没有任何植物,院落到正房门之间无任何遮挡,更别提影壁墙这样的大宅院的装饰。
放眼望去,木窗棂上的窗纸有几处破损,冷风吹过不停的上下乎动,房门轻轻虚掩,待被她推开没有温暖的空气竟然是一股子冷气扑面,比外面还要冷上几分。
前一世,她和所有的庶出子女思想一样,只认嫡母,对自己的亲娘并没有感情,觉得她们低贱,不配做自己的母亲。
经过一世,重头来过,她才明白,即使是寄养在嫡母名份下,庶出也不过是嫡子的垫脚石,真心待她好的,只有亲娘,可惜她意识到晚了。
这一生,她要把之前犯的错,都弥补回来,要加倍的对闻氏好,要为外祖申冤。
“娘?”夜汐之喊了一声,向内房走去,那里摆着一盆炭火,将屋子熏得有了少许的热气,却也呛人的厉害。
闻氏听到有人喊她,轻咳了几声,“是汐之来了吗?”
夜汐之走上近前,看到娘亲一时间竟然不敢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