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用袖子抹眼泪,抽抽搭搭道:“道长,听说你会开天眼,这是真的吗?”
杨暮雪原本只是路过,对于身穿道袍喜欢弄虚作假的道士比较好奇,不由得多看了一眼。她穿越来的这个时空似乎就有鬼,因此对这种道士也非常好奇,很想知道道士是怎么捉鬼的。
杨暮雪停住脚步,与她一起走的慕迟影不由困惑的转头看着他,用眼神询问,就听到道士语重心长的说:“刘大婶子,你今日是不是夜梦连连,总是被同一梦所纠缠?”
黑眼圈的妇人双眸一亮,的确如道长所言,今日她的确给噩梦所惊醒啦!梦里她梦见自己的肚皮一天比一天大,像是怀胎10月的症状,可十月过去,她却久久未能生下一个孩子!
没想到这个月的葵水久久未至,今天早上她起了个大早,特意跑到集市张大夫家把了脉,得知是喜脉,她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一方面她家里已经有四个女儿,丈夫一直想要得一个男胎,可偏偏每胎生下来都是一个女儿。另一方面,她被噩梦惊扰,她有些怀疑自己怀着的是一个鬼胎!
如《傅青主女科》所云:“腹似怀妊,终年不产,甚则二三年不生者,此鬼胎也。其人必面色黄瘦,肌肤消削,腹大如斗。”
刘大婶都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那道长捋着胡子就将她经历的情况说了一遍,正如她经历的这般,绘声绘色,听得刘大婶无不动容。
而站在一旁旁听的杨暮雪和慕迟影面面相觑,都在彼此的眼神里看到四个字:“装神弄鬼。”
所谓的神算子也不过如此,这位刘大婶面色慌乱加上睡眠不足,一般人也能猜出一二,妇人最在意的就是自己在夫家的地位,都说子承父业,因此一个女人没有儿子傍身,说话总会没什么底气。
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刘大婶已经对这位道长看得神乎其神,凑近他耳边小心翼翼的问道:“道长可是能看出,我肚子里怀的是男胎还是女胎?”
就见道长再次闭上眼睛掐指一算,再次睁开眼,眼里划过一抹失落,遗憾的摇摇头。
看得刘大婶的心也不由一沉,扶着桌角的手紧了紧,深呼吸一口气问,“道长,我怀的,真是一个鬼胎,那我该怎么办?”
见道长闭上眼睛,一副置身于室外的表情,刘大婶一咬牙,从怀里掏出两张五十两的银票推到道长面前,哀求道:“求道长救命,只要我肚子里怀的是个男胎,那我必须生下来,若是个鬼胎……可有化解之法?”
到站,缓缓睁开一只眼睛,瞅了推倒面前的两张银票一眼,又缓缓闭上眼,妇人见状继续往上面再添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
道长抬手按在银票上,长叹一口气道:“老道一直以来的原则就是斩妖除魔,造福社会,如今区区小忙自然是要帮的。”说着抬手扣住刘大婶的手腕动脉,沉吟一会道,“脉象刚劲有力,的确是个男胎,只是现在被鬼缠身呢!”
刘大婶不由打了个寒噤,全身都在颤抖,她抓着道长,眼神带着恳求,“道长可要救我……救救我的孩子!您的大恩大德我一定牢记在心,定当报答。”
道长摆摆手,从怀里掏出一面铜镜递给刘大婶。
拿着铜镜的刘大婶,惊愕的瞪大眼睛,看到了极为诡异的一幕,她的身体周围,照着一层黑色的,像雾气一样的东西,它们围绕着她的周身上下,不断地游动着,仿佛是有生命的一般,黑气唯一没有覆盖的地方,就是她的脸,这时候我脸上的表情极为古怪,似是得意,又似是嘲讽,而镜子里缓缓显露另一张脸!那是一张很陌生苍白的面孔。
慕迟影轻笑:“暮雪,我们走吧,再赶点路,等下天就要黑了!”
久久没有听到杨暮雪的回答,他侧头看去,就见杨暮雪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刘大婶手里的铜镜发怔。
此刻的刘大婶已经被镜子里发一幕吓得六神无主,一声尖叫,手里的铜镜跟着扔了出去,整个人往后倾,幸好她的手抓着桌子,才没有往后翻跟头。
杨暮雪下意识的上前几步,接住刘大婶抛飞出去的铜镜,她将铜镜的正面反面都认真的端详了一遍,丝毫没有注意周围几个人用异样的眼神看着她。
道长已经站起身走到杨暮雪面前,抬手抓住杨暮雪手里的镜子,用力一扯,也不见他怎么动作,铜镜脱离杨暮雪的手回到他的手里,他转身对着惊慌失措的刘大婶安慰的一笑道:“不要急,老夫这就将你身上的鬼揪出来,保你母子平安!”
杨暮雪上前一步,拉住道长的衣袖,也不在意他是不是还有客人要招呼,直截了当的问,“这面铜镜,你哪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