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蒋佳月别了苏凝筠往回走,苏凝筠亦款摆着腰肢走了。
约莫走了是来步,她回过头来,冷眼盯着蒋佳月的身影,良久不发一语。
“姑娘?”身旁跟着的丫鬟小声唤道。
苏凝筠转过头来一笑,柔美动人,“阿蕊,你说这个丫头长的如何?”
“奴婢不知。”叫阿蕊的丫鬟是跟着她来陆府的,闻言答道:“就是瞧着呆呆地,也不会说话。”
“呆?呵。”
“奴婢眼拙。”
苏凝筠轻哼一声,“不是你眼拙,是人家聪明。”
“奴婢不懂。”阿蕊愣愣道。
“示敌以弱,连你都懂了,你姑娘我只怕早就被人吃的渣子都不剩了。”苏凝筠说着,抬起下巴,自顾自往前走去。
阿蕊连忙跟在后头。
“姑娘的意思是说,她是装的?”另外一个丫鬟眼珠一转,连忙问道。
苏凝筠却理也不理。
她便有些恨恨地瞪了一眼阿蕊,不说话了。
殊不知苏凝筠走在前头,想到将要见着陆表哥,心思飘飘荡荡地,一时心喜,一时忧愁,一时羞涩,一时又难耐,自然没空搭理一个丫鬟。
她唤陆老夫人一声“表姑奶奶”,五年前因家中父母双亡,家中只剩她一介弱女,幸而得到陆老夫人心疼,接了陆府来住,一晃已经五年了。
陆老夫人自来喜她懂事乖巧,从来不曾亏待过,当做亲生的孙女儿一般,唯有一桩事一直放心不下。
苏凝筠今年已经十八了……
倒不是陆老夫人拖着她陪自己解闷说话,不为着苏凝筠着想,实在是每每提及此事,她或是羞涩掩面而去,或是赌咒发誓要侍奉表姑奶奶以报恩情等等,若是拿了人家的帖子来说,苏凝筠便暗暗落泪,陆老夫人问,她只说是觉得是表姑奶奶不疼自己了。
再者她家世特殊,虽在陆府长大,却不是正儿八经的陆家姑娘,本家又早已败落,太差的人家陆老夫人瞧不上,稍微有点名望的,又嫌弃苏凝筠家世不好,没个帮衬。
如此一来二去,竟耽误到这个年纪。
陆老夫人每日急的上火,这越拖可就越事老大难,只是问她却又不说,又怕真做了主苏凝筠心中难受,也累的自己心疼。
方才还拉着她问,要不要出去耍玩耍玩。
汤家递了帖子来,说要请陆家的表姑娘去做客,陆老夫人心里明镜儿似的,其实就是为了相看苏凝筠。
汤家有个儿子,今年十七,虽然小了一岁,但也没什么。
因着汤家老爷今年任期满了,想要再往上升一升,得个县令的缺。
“天气虽然热,但家里都镇着冰的,也不去外头走动。”陆老夫人笑眯眯地说道,“我年纪大了不爱动弹,你一个姑娘家整日陪着我,倒也成个小老太婆了,这可不行,汤家的两个姑娘都是极好的。”
苏凝筠便攀着她胳膊,“可见姑奶奶是嫌弃筠儿了,竟要把我往外头赶,筠儿不依。”
“哈哈。你回来了再陪我说话也是一样的。”
“京城的三表哥十月就要成亲了,筠儿还想送一份大礼呢,这时候出去玩,若是耽误了岂不叫三表嫂恼了筠儿?哎呀——我还是老老实实待在屋子里绣花的好,嘻嘻。”
她一行说一行捂着嘴,“对了,我还说要问一问陆表哥,三表嫂是个什么性子呢,若是喜欢文静的,偏我绣了喜鹊闹红梅的花样子,倒成了笑话,表姑奶奶,我能去问问陆表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