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顺着贺子华的视线往地上一看,干燥的地面上果然有一摊水渍,想必是向洋刚才流下的。
不过他到底在外面待了多久,怎么会湿得那么厉害?
我的心当下就有些钝钝的疼,但我不想让贺子华起疑,便很艰难的吐了一句话:“我刚才喝水,弄洒了。”
贺子华一听,立马拉着我的手,边检查边说:“没烫到吧?”
“没,是冷水。”
他用心疼的语气责怪我:“这么冷的天,怎么能喝冷水?”
我低下头避开他的眼光:“对不起……”
“道什么歉,这一切都怪我,是我没有照顾好你。”他说吧,拉着我离开了医院。
雪又大了起来,贺子华让我在医院门口等他,他去拿雨伞。
在等待的过程中,旁边有两个女孩在聊天。
我的意识又有些迷失了,我强行凝聚着注意力,这时听到她们说:“刚才站在哪里的男人不见了?”
“刚才走了,你说他是不是脑袋不好使啊?这么大的雪,竟然站在外面三个多小时。”
“八成是吧,不过他那张脸是真的帅,真是可惜了。”
“你不是拍了照片吗?拿来我看看。”
……
听到她们的对话,我实在是困惑得很,便和她们搭上话,从她们手机里看到了照片。
照片拍得有些远,但从服装和样貌来看,的确是向洋。
我又把图片放大后一看,这才看清他脸上的表情。他一直仰着脑袋看着楼上的某处,我心里冒出一个想法,莫非他是在看我所在的楼层位置?
想到这儿,我把手机还给了她们,然后走出大厅站到向洋刚才所在的位置。
我一仰头,就看到了我刚才咨询的位置……
我当下的心情,是极其复杂的,当贺子华匆忙冲过来责怪我干嘛才出来时,我一点反应都给不了他。
我一直在想,在我缺失的那部分记忆里,我和向洋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何他会对我这般深情?
可能是因为我本来就有病吧,所以我即使没有回答贺子华,他也没有怪我。
他扶着我走到车旁,他如往常那样打开副驾驶的位置,但我却不太愿意坐进去,因为我心里有太多心事儿了,我得自己消化一样,而且我怕被他看穿我的心事。
我疲于应付,所以宁可一个人待着。
贺子华明白过来我的意思,倒也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的关上副驾驶的门后,又打开了后座的。
我窜进去后挪到了驾驶位后面的位子,把脑袋紧贴在车背上,这样他就看不到我、而我也看不到他了。
回家的路上,贺子华试图和我说话,但我没有给他回应。他多少是有些难受的吧,一度把车窗摇下来吹着冷风,如同自虐一般。
快到家时,他的电话醒了,他开的免提。“孙总,你好。”
“孙总”这个称呼让我倍觉耳熟,却一时之间想不起在哪儿听过。
电话那端许久没有人说话,过了几十秒后,贺子华又说了一句:“孙总,找我有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