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晋深却突然俯下身来,埋在她的肩上,肩膀轻轻地颤抖着。
乔桑还是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过了一会儿,他渐渐感觉到肩膀上有了湿意,乔桑心里一阵震撼。
他这是……哭了吗??
趴在她的肩膀上面??
一时之间,乔桑感觉自己的心好像被针刺中了一样,疼得她不能喘气。
他哭了??
他为什么要哭、?
“桑桑,对不起……”陆晋深埋在她的耳边哽咽得不能自如,声音很压抑,很痛苦。
像是积压了很久爆发出来的痛苦。
乔桑的心也好像被石头压住了一样,不能喘气。
她咬住下唇,颤抖着双手去轻拍他的肩膀,然后一边找回自己的声音,轻轻地哄道。
“对不起我什么啊?你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啊……别……哭了?”
这话她说得都不太确定,她让他别哭了,他应该不会觉得丢脸吧?
只是肩膀上的湿意未减。
乔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好像哄小孩一样,轻轻地拍着他的肩膀。
猛地,乔桑的记忆中出现了另一个画面。
楠楠还小的时候,闹脾气哭的时候,她也是把楠楠这样抱着,任由他的眼泪洒在自己的肩膀上,然后一边轻轻地拍着他的肩膀,轻轻地哄着。
“楠楠不哭,不哭啊不哭,乖。”
这幅画面闯过以后,乔桑愣在原地,手也跟着顿住。
大概陆晋深是察觉到了,但也没有说什么,只是依旧趴在那里。
病房里一片静默。
本来很旖旎的场景突然变得死寂起来。
谁都没有开口说话,谁也没有动,只是乔桑被他压得有些不能喘气,所以喘气的时候,身体一起一伏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乔桑才忍不住打破了这沉默。
“你刚才……是不是觉得我很丑?”
陆晋深一直没动,乔桑轻轻一笑,以为他睡着了,于是便自顾地道:“其实我也觉得丑,我现在身上这么多伤痕,任谁看到了,都会觉得丑的。所以……我才会一直不想让你碰我,可是……”
她话语一顿,没了话。
一阵沉默过来,陆晋深粗嘎的声音突然响起。
“可是什么?”
听言,乔桑愣住,有些愕然:“你没睡?”
听言,陆晋深声音依旧沙哑:“谁说我睡着了?”
“呃?”乔桑是真的以为他睡着了,所以才喃喃自语了那么多,早知道他没睡,她就不说那么多自己心里的想法给他听了。
“你没睡,你干嘛趴着不动啊!”想到这里,她气得直接怼了陆晋深一句。
陆晋深仍旧趴在那里不动,大约五秒钟后,他的身子动了一下,双手撑着起来,专注地凝着她。
“桑桑。”
他的声音嘶哑魅惑,眼神如水。
“你说这话的意思,是希望我动吗?”
“……什么?”乔桑愣在原地,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他在说什么啊??
乔桑嘴角抽了抽,忍不住道:“我什么时候这样说过了。”
陆晋深的眼神有些无辜,完全看不出他刚才掉过眼泪,如果不是她肩膀上感觉到湿热的湿意。
她是完全不知道陆晋深哭了的。
“你嫌弃我,说我趴在那里不动,你的意思就是希望我动一动。”
他不仅眼神无辜,声音更无辜。
乔桑被他堵得说不出话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她自己心里毛病,总觉得他说这话……很污很污。
好像是那方面的意思。
但看陆晋深无辜的表情,她又觉得是自己想过多了,或许他在看到自己的伤口以后,都提不起兴致了,怎么可能还会……
就在乔桑神游天外的时候,陆晋深却突然又俯下身来,猛地靠近她,在她的耳畔轻轻地吹着气。
“既然桑桑希望,那么我就如桑桑所愿。”
“什么?”
乔桑还没有反应过来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的时候,陆晋深的吻再一次落了下来。
只不过这一次吻如暴雨一般凶猛,把她肺里的所有空气都给吸走了,乔桑甚至都空不出时间来说话和阻止他,只觉得嘴唇都不是自己的,麻麻的,就连大脑也变得一片空白起来。
一片沉沦之中,她觉得自己好像漂浮在海面上的帆船,一开始风平浪静,帆船平稳前进。
然后突然狂风吹作,小帆船飘来荡去,在小帆船快要翻的时候,风浪又突然静止了。
小帆船以为自己躲过一劫可以顺利继续往前进的时候,另一波更大的风浪再一次袭来……
就这样反反复复。
再吹再撤,再来……再撤……
也不知道持续了几回,小帆船终于抵不住大海上的风浪,翻旗投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