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乱之中,江慕寒拿过我的手机,按下接听键,凑到我耳边,冷静朝我递眼色,示意我说话。
我心里像拎着水桶,七上八下,就听见我爸在那头吼:“顾棠,我们顾家的脸算让你丢尽了。你倒是给我说说,网上那视频是怎么回事?那男人是谁?和五百万到底有没有关系?”
完了,完了,我心凉半截,不知如何回答。
我爸完全失控,又一个人在家,我哪敢惹他,只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和他解释说,等我回去再和他好好解释。
在电话里发了一阵狂,我爸总算在我安抚下,忍着压下怒气,平静下来。
其实,我心底比他还慌,挂了电话,我就趴在江慕寒胸前,稀里哗啦哭得像个泪人,把他前襟的整齐衬衫都染湿了。
平时,他早嫌弃地抛下我,可今天他十分耐心冷静,任由我哭,哭到最后我自己眼睛干涩,胀痛厉害。
抬着头,我怒气冲冲瞪着江慕寒,质问道:“你说这视频不是从你手机里流出去的?可只有你一个人有这视频?你也是做律师的人,这解释你自己觉得……说得通吗?”
“这件事我会调查清楚。”
“可现在怎么办?我怎么办?我怎么办啊……”说着说着,我感觉孤立无援,又难受得低头抹眼泪。
“我来解决!”他冷静道,给我吃了颗定心丸。
这顿饭,我们没吃,在朋友异样的目光中,就匆匆离开。
当晚,江慕寒帮我买了黑色口罩和墨镜,第二天我们就回燕城。
下飞机前,我和江慕寒本来商量好,分开走,尽量不让记者们抓住。
因为他获得杰出律师奖,本来等在出口采访他的记者就很多,现在外加疯狂流出的视频,江慕寒肯定成燕城律政界焦点。
结果,想法太丰满,现实太骨感。
我刚从机舱走出去,还没被他安排的人接走,就被一群记者疯狂围住,我戴着口罩和墨镜,也被他们的镁光灯闪瞎眼。
之前,江慕寒叮嘱我,如遇特殊情况不好处理,一定不能惊慌,什么都不说,笔直往前走,那些记者顶多写我态度不佳,其他不会乱说。
我第一次感到,作为知名人士的痛苦,有些小报记者,把录音笔和单反相机都凑到我脸上,堵在前面就不让我走,我急疯了,刚要脱口说话,却被大掌一把抓到身后。
我手足无措地抬头,看到江慕寒高大硬挺的身影挡住我。
他可能出去后,半天不见我出来,预感事情不妙,又折返回来,正好替我解围。
结果,有不怕死且咄咄逼人的记者逮着江慕寒,问道:“身后这位小姐,是不是视频里的女主角?”
“就是就是,看着身形很像,身材很好呢!”
“江总说几句吧,您对视频事件怎么看?您和这位小姐什么关系?”
我吓得紧紧揪住他的衣服,直往后躲。
很多相机偷拍我,被江慕寒冷冷地推开,他深邃的眼眸下,看似平静深沉,无一丝波澜,可他的内心一定也和我一样,不平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