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收拾了约莫十分钟,时间正好晚上九点,我手里空荡荡什么也没拿,倒是外公肩膀上背着一个小包,神色凝重的走在最前面,褚胖子把他的那个双肩包也背上,背包似乎很重的样子,褚胖子走的很吃力。
“要不我来?”我望着褚胖子道。
“还是别。”褚胖子摇头道:“这东西给你,你也背不动,你还别不信,这跟你力气大小没有关系,想把我千里迢迢带过来的背包背起来,就是会点手段的马延青也不行。”
他说的很神秘,让我想起瘦高个龙虎山正一观道士的身份,拉了拉褚胖子的袖子,低声在他耳畔道:“你说你跟马延青很熟,他是龙虎山正一观道士,你是什么身份?”
“小爷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乃……”褚胖子得意的扬声说了一句,忽然又耷拉下脑袋,兴味索然的挥了挥手道:“嗨,跟你说了你也不懂,反正你知道我跟马延青差不多就行。”
“他可比你胆子大多了。”我揶揄道。
褚胖子翻了翻白眼:“这不是胆子大小的问题,我跟你这么讲,在不干净的东西面前,我做事向来谨小慎微,不像马延青那货,他是出了名的一根筋,再说直白点,就是二!”
我莞尔一笑,褚胖子的话让我想起老道士对瘦高个这个师弟的评价,也是一个字“二”,褚胖子瞅着我道:“陈浩然,你还是别笑,把人瘆得慌。”
说着,他捏了捏我的脸颊,虽然我明白他捏的是陈六那张皮,但感觉告诉我,那张皮跟我几乎融合到一起,褚胖子啧啧称奇道:“你还别说,这种旁门左道的手法,真是绝了,小爷我要是知道是谁弄得这一手,非得把他绑回去,好好‘讨教讨教’!”
很快,我们来到村口的牌楼下。
村口有两盏路灯,往日泻下的灯光将四周照的明亮,然而不知今晚上怎么的,这两盏路灯到现在也没有开,天空雨虽然停了,铅云还没有散去,漆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幸好褚胖子和我外公提前做准备,各自从背包中取出一枚手电筒,在强光的照应下,将无人的村口照的明亮起来。
“浩然,你在旁边拿着手电筒照着牌楼底下就行。”外公说完,从褚胖子手中夺过手电筒,全都递给我。
而后,他盘腿坐在那一片光明处,将背包放在小腿上,面无表情的从背包中取出一个白色瓷碗,掏出一瓶矿泉水倒入其中,然后自顾自的点燃了一根香烟叼在嘴上,吸了一口烟雾。
“陈老爷子,提神呐?”褚胖子好奇问道。
“你说呢?”外公乜了他一眼道。
褚胖子悻悻然的摸了摸鼻子:“您这手段,我还是头一次看见。”
外公没有再理他,将嘴上那根香烟吸到尽头,烟头随意的扔在水中熄灭,拿起白色瓷碗放在嘴边,将口中的烟雾全都吐进碗中,
哗啦啦——
做完一切,外公将水宛若泼墨一般,倾洒在牌楼内侧,顷刻间,水渍弥漫,在地面上四溢而开。
当那一滩水不再流动的时候,我和褚胖子目瞪口呆的望着地面,地面上,显现出了一个人形,一个好似被捆绑着四肢,身体蜷缩在一起的人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