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压在身上的男人,只觉得可悲,她恨恨地咬着嘴唇,用尽了全力想要推开他。
她再不要做那个女人的替身!再不要做这个男人的发泄物!她受够了!
哪知陆岸琰似乎比她的怨气还要重,双手一下子扣住了他的肩膀,喑哑的声线沉沉的质问着她:“你呢?你又把我当什么了?”
压抑的语气中,似透着满腔的怒恨,怒恨后面是多少爱意,陆蓉颜大概比他自己都清楚。
看着这样隐忍的陆岸琰,陆蓉颜呆呆地怔在那里,忘记了反应,陆岸琰却忽然,猛地垂下头去,将冰冷的嘴唇贴在了她的脖颈上,然后自上而下,肆无忌惮地索取起来,像极了一头贪婪的猛兽。
陆蓉颜终于还是放弃了反抗,任由他粗暴地在自己的身上发泄着怨愤,反抗又能怎样?他何时对她有过退让和怜惜?
他的失落不是为她,愤怒也不是为她。
那个她永远都无法越过的女人,就像一根深埋在她心里的隐刺,在今天下午被重新挖了出来,扎在她心上,很疼。
陆岸琰下午又跟女人约会去了,她知道。
不过,这次约会的对象跟以往不同,不是那些夜店里的莺莺燕燕,也不是上流社会的名媛淑女,而是那个在他心里一直藏了很多年的女人--他的挚爱。
下午她带儿子出去买玩具时无意中看他们两人在一家高档西餐厅吃饭。
这么多年,他还是忘不了她。
就在他刚才进门之前,她还在自欺欺人地想着,是她想多了,他们也许是碰巧遇到,然后出于礼貌便一起吃了个饭,仅此而已。
可是现在看到他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她再找不到任何理由来欺骗自己。
不爱就是不爱,再不要痴心妄想。
不知道过了多久,陆岸琰终于停了下来,躺在她的身旁没有了动静。
陆蓉颜没心思理会,只自顾自地翻过身去背对着他。
何必呢!
不管她做什么,对他来讲都是多余的。
陆蓉颜以为,他应该会像往常一样,很快就会起身回另一间卧室去,他从来不会与她同床共枕。她这个老婆,不过是放在家里的摆设罢了。
虽然没有睡意,她还是闭着眼睛装作熟睡的样子。
身后的陆岸琰却久久没有起身,呼吸也变得越来越粗重。寂静的房间里充斥着他不太均匀的呼吸声,陆蓉颜没出息地担心起来。
颇犹豫了一下,她慢慢转身去看他的情况。陆岸琰正紧闭双眸侧卧在那里,没有任何异常--他睡着了。
不得不承认,他沉睡的样子很迷人。俊朗的面容刚好对着她,在月光的辉映下,本来冷漠的脸部线条柔和了很多,五官如精雕细琢般无可挑剔。
这个男人,就是来自地狱的玉面修罗,有着让人又爱又恨的两个面。
看着这张安静俊逸的脸,陆蓉颜突然有一种想要抚-摸它的冲动,她试探着伸出手去,轻拂上他紧实的脸庞,光滑的触感透过指尖,染指她的每一条神经。
手指忍不住微微颤抖起来,五年了,眼前这个应该被她称作“老公”的男人,她居然还是第一次这样安静地与他近距离接触。
这就是她的婚姻,一座没有爱的坟墓。
泪水再次滑过她的脸庞,落在洁白的床单上,慢慢晕开,最后化成一片毫不起眼的水渍。
也许在他的心里,她就像这水渍般毫无存在感。
大概是感觉到了她的触碰,陆岸琰动了动身子,伸出手去抓住了她的手,陆蓉颜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想要抽回,却已经来不及了。纤纤素手被他紧紧攥在手心里,不多时便冒出汗来。
因害怕自己的举动会再次影响到他,陆蓉颜没有动,任由他抓着自己的手不放,两人便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静默了许久,陆岸琰虽然一直没有醒来,嘴里却开始含混不清地说着什么,陆蓉颜竖起耳朵,才模模糊糊听到他在叫一个名字:“玉溪。”
玉溪……
曲玉溪……
陆蓉颜的心不可避免地痛了一下。
曲玉溪,这个仿佛已经嵌进他骨髓里的名字,梗在他的心里,折磨着他,亦折磨着她。
陆蓉颜终于还是抽回了自己的手,轻轻抹去眼角的泪水。
“陆岸琰,我们离婚吧。”望着依旧双眸紧闭的他,她幽怨地说,既是对他,又是对她自己,“既然没有爱,又何苦强行捆绑在一起。”
冰冷的空间里,回应她的,除了寂静,还是寂静。
不管怎样,她都不想再这样继续下去。
过了许久,陆岸琰终于翻身坐了起来,穿上拖鞋摇摇晃晃地走向门口,也许是因为喝了太多的酒,他趔趄了一下竟突然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