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小妖精!我等着!”
吃饱喝足之后,两个人在洗手间耗了将近一个小时。
洗手间的门打开之后,沈怡安脸红似火,羞愤难当。
萧子腾则神清气爽,像餍足了的猛兽似的,估计有谁揪了他的尾巴没准都还有活命的可能。
沈怡安站在窗户那,对着黑夜继续羞愤,脸上热气腾腾,感觉都快烧着了。
萧子腾拿了一杯牛奶给她,然后从后面搂住她的腰,不时的在她脖子耳后亲一下。
沈怡安捧着牛奶慢慢地喝着,夜风吹到脸上,脸上的热度慢慢地降了下来。连带着身子也变得柔软起来,懒懒地倚在身后人的怀里。
正沉浸在这种美好的气氛里时,不防备耳朵突然被含住,略微粗糙的舌尖摩擦着最敏感的那点嫩肉,惹得她顿时缩起了脖子。
还没开口抗议,又听他沙哑着嗓音说:“牛奶好喝吗?”
轰——沈怡安想到在浴室里的事情,脸上立马跟炸弹爆炸似的,红得能滴出血来。
那个把她害成这样的臭男人居然还逸出一连串的低笑,简直不要脸到了极点!
但是她更想敲爆自己的脑袋!用什么方法不好,居然脑子一抽筋就提出了这种建议!
萧子腾又低笑了两声,然后轻轻抓住她的手腕。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又不是别人。”
“你还说!”沈怡安抬起他的手,气呼呼地在虎口的位置用力地咬了一口。
她舍不得用力咬,所以在萧子腾这里只是感觉到一股酥麻迅速地传递到神经末梢,让他食髓知味地想起刚刚的销魂体验。不过到底不敢再闹她,免得真把她给惹急眼了。
过了一会儿,沈怡安的注意力慢慢地转移到别的地方去。
“能说说你跟何诗雅妈妈的事情吗?我想听。”
萧子腾搂紧她的腰,视线落在窗外的车水马龙和霓虹闪烁上,但其实没有焦点。慢慢地,这些东西都迅速地远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张有着最温柔的笑容的女性脸庞。
“我来到南城的时候......很落魄,没有学历,没有能力,甚至没有身份证。加上人瘦得厉害,跟个病秧子似的,去工地上搬砖,别人都不肯收......我试过捡破烂,睡桥洞,甚至跟野狗抢吃的——”
“别说了!”沈怡安突然转过身,紧紧地抱住他的腰。“求求你,别说了!”
她只是想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却没想到是这样沉重的往事!沉重得她不敢再听下去,更不忍心让他继续回忆下去!
萧子腾低下头,静静地看着她脸上心疼和愧疚的表情许久,他突然捧起她的脸。
“傻女孩,这些东西积压在我心里已经十几年了,你就不能让我纾解一下吗?你难道不愿意替我分担吗?”
沈怡安愣住了,然后疯了似的用力点头,眼里满满的都是怜惜。
“好,你说,我听着。”
萧子腾没有马上继续,而是几近迷失在她漂亮的眼眸里。他习惯了在别人眼里看到厌恶、畏惧或者崇拜,但怜惜,只能在这双眼睛里看到。
他低下头,吻了吻她的眉眼,然后将她的脸按进胸口,按得紧紧的。
沈怡安的脸贴在最靠近他心脏的位置,却没办法看到他脸上的表情。也许,他并不愿意让她看见,所以她听话地闭上眼睛。
“你见过街上那些脏兮兮的流浪汉吧?他们做过的事情,我都做过......那段时间,我的承受已经到了极限。我觉得做人做到这个份上,活着已经没了意义,还不如死了痛快。然后,她出现了。”
萧子腾紧紧地闭着眼睛,身体也绷紧了。扣在沈怡安腰上的手,更是不小心将她给弄疼了。
沈怡安忍不住皱起眉头,却愣是没吭一声,反而更加用力地抱紧他。
曾经有过好多次,沈怡安觉得自己并不真正了解萧子腾。可直到此时此刻,她才绝望地发现,自己对他的了解竟然是如此贫瘠。
这个男人曾经经历过的苦痛,是她根本无法想象的深重。
段宏曾说,最残忍的酷刑是对人精神的摧残,而非肉-体的折磨,可萧子腾两样都经受了。
直到这一秒,沈怡安才真正意识到,他并不是夸大其词。
“那天我累了,在街上随便找了个地方坐着休息。可能是因为我看起来太惨了,有人竟然往我面前放零钱,他们把我当作乞丐了。然而,乞丐也不是你想当就能当的,他们也有地盘的划分。所以,我被打了个半死。奄奄一息的时候,被她看到了。你也看到她的照片了,她是那种一眼就能让人产生好感的人。她对你笑的时候,会让你觉得这个世界对你充满了善意和怜惜。”
萧子腾又停了下来。怔怔地凝望夜空中那张温柔似水的笑脸,深深地陷入了记忆的漩涡里,一时无法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