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痛,惊叫一声,眼泪又流了出来。
是真的挺痛,但不至于到哭的地步,我发出声音,是想要在更衣室里的顾浅秋听见。
沈嘉泽在我叫了以后,立马松开,复又拉住我的手,强迫我转过头来看着他的眼睛。
他说,“好了,别生气了,我又没有说这件事和你有关系,我也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辞职这种话,下次不要再让我听见。”
他拉起我的手,低下头温柔地替我检查手臂上的伤势。
我不得不承认,沈嘉泽确实是个衣冠禽兽,人前能够装得如此文质彬彬,温柔得体。
我若真是个乳臭未干的女人,指不定早已沉醉在他的温柔里。
可现在,我只希望他倾尽全力地对我表现他的好,他付出的越多,最后才会输得越惨。
其实我手上的伤挺严重的,沈嘉泽轻柔地用手指碰了碰,皱着眉头说,“这不行,有铁锈,我得带你去医院里打一针破伤风。”
这一场暧昧的动作,自然是在我的掌控中,一眼不差地落入顾浅秋眸中。
“呦,不就是一点点划伤嘛,怎么就娇贵到要去医院的地步了,她在牢里呆了三年,不是应该早就皮糙肉厚了么,你看这细皮嫩肉的出狱,指不定是不是在牢里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才换得坐牢跟度假一样舒服。”
顾浅秋刚换完衣服,一套火红色的香奈儿套装。
名贵的衣服现在配上她嫉妒的嘴脸,整地跟一个斗败的公鸡一样。
不过她有这样的表情也在我意料之中,毕竟在她丢尽颜面的时候,她心爱的男人,却在这握着我的手,对我温柔呵护,换我我也不依呀!
沈嘉泽见她字字句句话里都在诬蔑我在监狱里搞乱~交,脸色自然是不好的。
我也明白他不会对顾浅秋发怒,只好假装柔弱地抽回自己的手,唯唯诺诺地后退,“我没事的,小沈总,我就先回公司了。”
以退为进这个道理,我很清楚。
果然,沈嘉泽虽然不说话,但眉头皱的很深,在我真的要离开的时候,他开口指着顾浅秋的助理说,“带她去打一针破伤风,立刻去。”
我百般推脱,最终还是装作拗不过的样子勉强接受。
顾浅秋整个人站在那,脸都要气绿了,我跟随着她的助理离开的时候,耳边全都是她的咆哮,“她江舒尔算个什么东西,也配用我的助理?沈嘉泽,你是不是存心要跟我作对。”
沈嘉泽很生气,但尽量压低了声音回她,“我还没说你呢,闹什么闹,怎么跟一个小员工也过不去,你今天闹出这么大的事情,再被媒体爆出来我们虐待员工,我还能不能在江海呆下去了?”
我听到这里,勾起了嘴角,慢慢离开他们的视线范围。
心情甚好呀。
顾浅秋的助理小陶一言不发陪我坐上出租车,一路上都没给我什么好脸色。
我理解她看不起我,到了医院以后直接跟她说,“实在不好意思陶姐,真是辛苦你了,接下来的事情我可以自己去做的,您要是忙的话就先回去吧。”
她就等着我这句话,哼了一声,连出租车都没下,甩了我一脸尾气扬长而去。
我并不在意她对我的态度,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是顾浅秋身边的走狗,等有一天顾浅秋被我搞下台的时候,树倒猢狲散,她也难逃厄运。
小陶离开后,我盯着人流量超大的医院,心里腾地就开始打退堂鼓。
以前我是不怕医院的,可是自从那次车祸以后,我对消毒水的味道几乎到了抵触的地步。
那半个月忐忑等待沈蔚然消息的黑暗与冰冷,无助与茫然,都和医院两个字息息相关。
它见证了多少人的生离死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