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里一度有些沉默,过了片刻,沈蔚然一瞬不瞬地看着几乎已经一丝不挂的我,幽幽地说,“行了,你先把衣服穿好。”
我默默地离开他的身前,走到门口,一件一件捡起自己的衣服,穿好。
穿好以后,沈蔚然给我指了指包厢里的洗手间,淡淡地说,“在里面呆着,我不开口你别出来。”
我虽不明白他的意思,但还是乖乖照做了。
走进洗手间关上门以后,我走到水池那用一点凉水泼了泼自己的脸颊,对着镜子无声地笑了,只是这笑比哭还要难看。
和沈蔚然的对峙,让我觉得身心疲惫,尽管我每一次都努力挺直了腰背不让自己怯弱,最后的输家却还是我。
许是黎深说的对,沈蔚然这样的男人,是一般人没有办法掌握的,我只不过是自讨苦吃而已。
我在洗手间沉默了一会儿,侧耳听了听外面的动静。
只听见沈蔚然先是打了一个电话给谁,然后点了一瓶红酒,自顾自坐在那里一杯接一杯独饮着,像是满腹心事的样子,他面前的烟缸里也渐渐堆满了烟头。
我从未见过他如此惆怅的时候,按耐不住要走出去的时候,只听见包厢门被轻轻打开,一个尖锐的高跟鞋声音传过来,‘踏踏踏’地走到沈蔚然的身边。
“蔚然哥哥,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喝了那么多酒?”
洗手间的门上面有一扇小小的玻璃,玻璃上虽然贴了磨砂的纸头,但纸头下面有一丝缝隙,我可以透过这丝缝隙清楚地看到,江曼焦急地走到沈蔚然的身边,夺下他手里的酒杯。
呵呵……我刚才真是白担心他了,这种事情自然有他的好江曼来做。
沈蔚然像是醉了,又像是没醉的样子,任由她摆弄着,拿毛巾擦拭着脸颊。
直到江曼发现了他脖颈后面,被我刚才抓伤的痕迹以后,她的手不自觉地一松,毛巾从她的手掉落在地上,声音沉闷。
我能看见她的脸色十分不好,并且习惯性地跟电视剧里的捉奸情节一般,低下头闻了闻他的衣领。
我没有涂香水,相信她什么都闻不出来。
但沈蔚然嘴角上的血迹,却是怎么也掩盖不掉的真相。
沈蔚然这样细致的人,若是不想让江曼发现些什么,江曼便什么都不会发现,除非他是故意的,他明知道我在里面,所以要演戏给我看?
可这是一场什么戏码,我一头雾水。
江曼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盯着他脖子后面的抓痕不放。
“看够了吗?”沈蔚然稍微动了动,像是从宿醉中醒来的样子,声音沙哑,但他的眼睛里却是一片清明,哪有半点醉酒的样子?
江曼的嘴角动了动,最终只是扯出了一个比哭还丑的笑容来,尴尬地开口,“你今天怎么喝那么多酒,都醉了。”
“你就没有别的话想要问我?”沈蔚然只是动了动眉毛。
江曼却有些害怕地摇了摇头,“没有。”
“真没有吗?”沈蔚然再一次‘啪’地点燃一支烟,但并没有放在嘴边,只是盯着它明明灭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