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蔚然的眼神里没有一丝闪烁,似乎也知道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再瞒着我也没有任何的意义,所以他干脆很坦白地告诉我,“祁东野被抓了,原本祁镇海处理的很干净,但是没有想到那个山上的农家乐是有主人的。”
“他的主人在那一天又恰好返回了屋子,看见了所有的东西,尽管他也提到了沈嘉泽给你灌毒,但祁东野不算是正当防卫,被法院判定为过失杀人。”
沈蔚然的话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我的心里。
果然,因为祁镇海的原因,他们不愿意放过祁东野。
“没有一点点希望吗?”我问沈蔚然。
“没有,五个月以后处决,已经判下来了。”沈蔚然凝视着我,我从他漆黑的眼睛里看不出任何悲喜的情绪。
祁东野对于他来说,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情敌,是吗?
我不再说话,祁东野的事情似乎成为了我不可触碰的痛苦回忆,在等待他枪决的每一天日子,都过得十分煎熬。
后来陆陆续续进来了很多医生,给我做检查,问我问题,我统一都不愿意回答。
直到我听见有一个医生说我可能患上了抑郁症以后,第二天沈蔚然就带着念念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念念长大了不少,算日子的话,大概已经是虚岁五岁多了,梳着长长的马尾辫,个子比我上一次见她高了一整个头。
她看见我,毫不做作地叫了两声妈妈就扑到我的床边,然后把手放在我的肚子上。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我肚子里的两个孩子也同时给了念念回应,弓出来一个小小的凸起。
“妈妈,妈妈,弟弟妹妹们在跟我打招呼呢。”念念的小脸上挂满了笑容。
我看着她,就像看见了当年小小的单纯的自己,竟然也不自觉地笑了起来。
这是我这么多天以来,脸上第一次出现其他的表情。
沈蔚然站在一旁,似乎跟松了一口气一样,整个人放松了下来。
“妈妈你看,爸爸在国外给我做了一条腿,现在我已经能很灵活地控制了,如果我不说的话,他们不会有人看得出来的。”念念欢快地抬起她的左腿,掀开外面的裙子。
里面是一段仿真的脚,确实很像那么回事儿。
“所以等弟弟妹妹出生了,念念就可以陪他们一起出去玩了,妈妈觉得这样好吗?”念念扬起天真无邪的笑脸。
我情不自禁地捏捏她的小脸蛋,“好呀,到时候念念一定要替妈妈照顾好弟弟妹妹。”
接下来的几个月,念念一直陪在我的身边。
沈蔚然每天都会按时定点回家吃饭,我不会做饭,他就让保姆做,偶尔也教念念,父女两个人一起做,还搞了个什么比赛,每一次都要我当裁判来评判他们两个人谁做的比较好吃。
更多的时候,是沈蔚然拿着一张报纸坐在花园里看,而我在打理花草。
念念跟LUCKY在草坪上小跑着,lucky很通人性,知道念念虽然可以跑,但是跑不快,所以故意放慢了脚步跟在念念身后,像是守护念念的小小骑士一般。
这样的岁月静好,曾经无数次在我的梦里出现过,我也曾经以为一辈子都不会有这样的一个机会。
可背负着阴影的幸福日子,终究是不能长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