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那的所有人都沉默在那里,祁东野意识到自己失言,狠狠地反手抽了自己一巴掌。
清脆响亮的把掌声,伴随着婴儿的啼哭,在空荡荡的走廊里格外渗人……
过了一个小时又一个小时,当江舒尔浑身插满管子被推进重症监护室的时候,沈蔚然跟祁东野面前的烟头,已经落了满地,整个走廊都是烟雾缭绕的样子。
此后的每一个夜晚,白天,沈蔚然都坐在监护室外面的长椅上,他没有吃过一口饭,也不愿意喝水。
顾菲说过,当初他遇到车祸的时候,他的舒尔也是这样绝食的,她说要跟他一起感受,一起度过难关。
她当年可以这么陪着他,现在换做他来陪她。
走廊里,顾菲抱着孩子来了又去,去了又来,好几次监护室里的心电监测都跳平,发出尖锐的警报声,他们被吓得惊慌失措,从一开始医生急急忙忙赶过来,到最后医生一直待在监护室里都不敢离开。
沈蔚然自始至终,都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盯着那张沉睡的容颜。
他觉得这一辈子,从来没有一段时间,像如今这般漫长过。
每一次她心跳的跳停,都让他撕心裂肺的痛。
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江舒尔不在了,他要怎么办?
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江舒尔,没有了江舒尔的余生,对于他来说,就没有了任何的意义。
顾菲再一次来看他的时候,已经是第六天的下午。
沈蔚然身上,脸上,头发上都是干涸的血迹,一向对外形象光鲜亮人的总裁,从未如此狼狈过。
为了防止他也出事,他的手背上被医生强制打了点滴,点滴的瓶子里水空了,沈蔚然也不会开口,只有顾菲不厌其烦地一遍又一遍喊医生过来。
按照医生的话,江舒尔要是能熬过今晚,就可以渐渐稳定下来了。
顾菲用胳膊捅了捅沈蔚然的身体,“你去休息吧,她应该没事了。”
沈蔚然摇了摇头,“不用,我想陪着她。”
“陪着她又能够怎样?她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过来。”
“她醒过来看见我不在的话,她会害怕的,我不能让她害怕。”
顾菲的声音有些暗哑,“沈蔚然,你这个样子才让人害怕,江海集团你不要了吗?这几天你不管不顾,公司都已经乱成一团了,你的孩子你也不要了吗?念念你也不管了,另外两个孩子你也不要了,沈蔚然,你除了江舒尔,谁都不要了吗?”
沈蔚然抿了抿嘴,抬头难得,朝顾菲虚弱地笑了一笑,“你知道吗?我跟她说过,这一辈子,不管是生是死,我都不会再放开她的手,我告诉她只要她愿意,我们就回得去。”
“我不能再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