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不能完全颠覆和整垮姐姐的阴谋,但好歹惩治一下,或者搞搞破坏,还是可以的。
陌启年俊脸露出了无奈的笑容,她还真是变了,若是八年前的她,绝对不会说出这种话的,不过她这么强势,态度这么坚决,他除了让步还能怎办?
不得不说,这次她能主动开口,是他早就梦寐以求的,若是真错过了这次机会,估计他真会后悔一辈子的。
但是,一想到要放下对陌家的仇恨……
陌启年的心里控制不住的排山倒海起来,爷爷对他有养育之恩,但却活生生的监禁了他母亲二十五年,这何等的仇怨!陌少川和他是兄弟,但却从小到大处处压着他,生意场上,又一次又一次的和他针锋相对,还抢走了他最爱的女人,不仅抢走了,还不知道珍惜,百般折磨侮辱,甚至到现在都没发现她的真实身份!
若说这两种仇怨好化解,也好放下,那最后还有一个,就是他的亲生父亲陌建业和后母吴均仪,残忍的将他囚禁在地下室,疯狂狠虐,留下童年不可磨灭的阴影和痛苦,这份恨呢?怎么放下!
但当季瑾之站在他面前,提出了这一系列要求时,他还是彷徨了。
爱与恨的冲撞,让人选择时,总会迷茫,也会徘徊。
并不冲突,也不尴尬。
只是何去何从的选择,有点困扰人心。
季瑾之也在给他时间,安静的等着,等着他的回答。
陌启年反复想了很久,又有些烦闷,快速的抽出支香烟,塞进了嘴里,点燃后吸了起来,一支香烟很快的抽掉了大半,他似乎做了什么某个决定,抬手在烟缸里捻灭时,也有了开口的趋势,他说,“能不能让我放下仇恨,一切都要看你了!”
季瑾之怔了下,“你什么意思?”
他斜身依在那里,邪魅的眸光眯眼看她,“不懂吗?你真以为我陌启年缺女人?”
答案显而易见,所以季瑾之安静的站在那里,面无表情。
很快,他就自己回答了,“你可以理解为我对你情有独钟,除了对十六年前的感恩以外,还有一些我一时说不出来的原因,总而言之,你就记着,我会为了你去试着放下,但最终会怎样,我不知道。”
季瑾之看着这个近在眼前,满身气势的男子,她非常不愿意将自己后半生赌在这个男人身上,倒不是不信任,也不是怕什么,只因为他也姓陌。
他是陌少川的亲堂弟,同样都是陌家的子孙。
光一个陌少川,就已经让她满心凌乱不堪,若是再来个陌启年,她不知道自己到底会怎样。
但时至今天,形势所逼,敌人的敌人,就是自己的朋友。
权衡利弊之下,季瑾之只能说,“好,那我们就走一步看一步,你只要记住,我的这三点要求,有一条违背了,那我们之间的协议,也将不复存在!”
这一天,季瑾之不知道是如何离开的私人会所,只是恍恍惚惚的从里面出来,感觉自己与虎谋皮,明知道危险,明知道可能会错,但还是如此选择了。
是傻了吗?还是……
她搞不清楚,大脑有点混淆,外面助理早已等候多时,开车送她回星月湾。
短暂的谈话,只用了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所以她离开的时候看了眼手机,刚六点一刻。
从得知姐姐还活着,甚至回到了国内,顶替了她原本身份的那一刻,她就知道,这一切,迟早都会来的。
当姐姐下毒放火,致老顾现如今昏迷不醒,又利用陌少川生母,向她疯狂开战时,她心里就有两个年头不停的滋生。
第一个,她要想方设法的保护住老顾的安全,第二个,还要在姐姐之前,抢回华康医院,完成母亲的遗愿,挫败唐如云的阴谋诡计。
至于陌少川,她是从心里不想伤害他。
那是本能反应,和这场‘交易’无关。
似是一场劫,将她牢牢的在这场算计中捆绑。
车子停在豪宅的外面,助理先下车,为季瑾之打开了车门,做了个‘请’的手势,便照顾着她下车。
她下车的一瞬之间,感觉一股灼烈的热气扑面而来,烫的季瑾之不由得呼吸一紧。
助理在车外和她告别,被如血的夕阳映的面色发红,而季瑾之冷淡苍白的脸上却没有一丝的血色。
她往星月湾的大门庭院里走,神色有些漠然,恍惚中想到了这些年发生的种种,又好似没什么可想,也没有什么可眷恋的,所发生的一切,都宛若过眼云烟,转念成空。
一路走来途径几处院落,门里门外都是静悄悄的,星月湾的佣人本就极少,偌大的房子,只有管家一个人上下打理。
快走到玄关大门前,很意外,竟然看到了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就那么随意的停在了门口。
季瑾之往车牌号上扫了一眼,18217。
她眸子瞬间就沉了,是陌少川的车。
他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