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卧室。”
陌启年喝了几口牛奶,才拿起刀叉准备进餐,似是心情还算不错,就和管家与段然闲谈了起来。
对管家说,“你照顾我的饮食起居,已经多久了?”
管家想了想,“差不多九年了。”
“嗯,那你也应该明白——”陌启年故意拉长了下声音,随之抬眸缓缓的看向了前方,声音轻柔的继续,“她对我有重要的意义,对她不敬,就等于是对我不敬!”
语调漫不经心,但却透射着潜在的危险气息。
管家倒抽了口冷气,“二少爷,这个……”
陌启年看着她,低下头,开开始慢条斯理的用餐刀分割食物,带着一种上位者的气魄,一举一动间,气势皆可掌控全局,似是强调一样的口吻,再次开启,“她和其他女人都不一样。”
接着,幽深的眼眸又迎上了段然的视线,“她对我的意义也非同凡响。”
那一瞬间,段然心里猛然一沉,这十几年来,准确的来说,他应该算是林克的助理,虽然没有直接在陌启年身边工作,但对老板的性情还是多少了解的。
都说A市有两大危险人物不能招惹,一个是百年财阀世家,货真价实的财阀世子陌少川,一个便是实力出众,通吃黑白两道的商界大亨陌启年。
同样都是陌家子嗣,同样骨子里都流淌着相同的血液,同样都是A市叱咤风云一般的人物,能力,财力,还是样貌都绝顶出众的两个男人,但性格上却有着极大的差异。
陌少川风流成性,可谓是纵情百花丛中,婚前婚后花边新闻不断,而陌启年呢?就像是阴阳的太极球正反面,两人一正一邪,陌启年是执念痴情,孤僻又专一,无论任何场合任何地点,从未和任何女人有过亲密的交集和接触。
就是这样一个孑然一身的男子,在突然一天,对身边照顾自己多年的人如此一说,其他人若是一点不惊慌,和猜忌也是不可能的。
但段然很明事理,只是低头道了句,“我明白了!”
卧房这边,季瑾之躺在床上,睡得很沉。
在此之前,她已经连续超过八十个小时没有合过眼了。
她并不知道,管家给她送来的晚餐里,在陌启年的吩咐之下,添加了少许的安眠药,想借助药物的力量,让她尽可能的睡上一觉。
而陌启年和管家交代的时候,特意说,“安眠药剂量过大对身体有危害,要小剂量的,具体多少,你去掂量吧!”
于是管家这么一掂量,就足足让季瑾之睡上了一整夜。
晚餐她几乎没怎么吃,就随意的喝了点牛奶,然后草草了事,而睡意却来的很快,季瑾之还在沙发上时,就睡着了。
中途进来的陌启年,看着在沙发上睡着了的季瑾之,不禁皱了下眉,眸光加深,长臂穿过她的后颈,轻轻的抱起她,往床上走去。
却在将她放在床上的那一刻,有种难以克制的冲动,情不自禁的俯下身,薄唇覆上了她的红唇。
却在深情缠绵索取时,他又彷徨的停住了。
自己是在做什么,他很清楚。
担心这样的放松会让自己更加的把持不住,最后做出的,一定会让她更加痛心疾首!
除非是她心甘情愿,不然,他绝对不能,不能……
城市的另一边。
陌氏大楼的顶层总裁室里,几乎是彻夜通明,陌少川斜身依着落地飘窗,一身西装革履的他,清隽优雅的单手插在裤袋里,另只手上夹着一只燃着的香烟,旁边的烟缸里,堆了满满的一大堆半截烟蒂,额前的碎发自然的垂着,原本立体有型的侧脸,此刻却尽显着一丝难言的苍凉和萧拓。
他的眼前,一遍遍的回荡着在公园里,季瑾之的目光苍凉,用一种极为受伤的眼神看着他,说出了那句,“我现在最后问你一次,陌少川,她是凶手,是杀害老顾和林克的凶手,是这场车祸的主谋,你信吗?”
脑海里一遍遍的重复着这句话,‘她是凶手’‘是凶手’‘季安之是凶手……’
像一种咒语一样,顷刻间让陌少川心智大乱。
到底是相信季瑾之的直觉和肯定,还是相信季安之的哭诉和委屈?
不管选择那一边,他都注定了是左右为难。
并不是陌少川不肯完全相信季瑾之,而是他对季安之,从小到大的那种感情,加上八年前,他一意孤行,不顾一切的认定了季安之就是杀害自己父亲的凶手,当时对她的残忍行径,害的她和自己错失了整整八年……
他不想再重蹈当初的覆辙,才会在季瑾之抛出问题时,一再的犹豫和踌躇。
但现在想想,他好像在无意中,又一次的伤害到了季瑾之。
沈城进来送文件的时候,已经是后凌晨三点半了,外面的天都开始亮了,远处的天际泛起了淡淡的鱼肚白,看着天边相接的地方,陌少川的视线深沉,不住的走神。
“陌总?”沈城从后面过来,试探性的叫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