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怎么办呢?你是我最爱的人,也是我最难以忘记的人,无论是去非洲的五年,还是现在,我都无法真正的忘记你。
所以,说我厚脸皮也罢,说我不要脸也可以,我回来了,还缠着爷爷非要让自己嫁给你。
你肯定讨厌死我了,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女人,居然死皮赖脸的一定要嫁给你,但你不记得了吗?
你是求过婚的,八年前,黄昏的海边,马球场结束,你牵着马,挽着我的手,单膝跪下拿出了一枚戒指,你说最美好的爱情,就是余下的生命里,有我相伴,灿烂而美好。
记得你还说过,许下的约定,就一定要做到。
所以,当时我答应了你的求婚,那现在嫁给你,不也是正常的吗?
……
还记得吗?十五岁是,你日记本的178页,上面写着,紧抱桥墩,我在千寻之下等你,水来,我在水中等你,火来,我在万千灰烬中等你。
2008年,酒仙路的老梧桐树下,你说你的生命是孤独的,但自从遇到了我,生命就变得灿烂而辉煌。
我的川哥哥像个大诗人,总是能说出那么有哲理,又唯美的话语。
发生了这么多,我却从没有怪过你,不管是你认不出我来,还是一次又一次的冷战折磨,我知道,你并不是故意的。
川哥哥,如果可以和你永远相爱,为了在一起,我乐意接受这世间一切的折磨和惩罚。
……
拿着那只录音笔,陌少川感受到全身上下一阵阵痛苦的颤栗,像被丢进了无尽的炼狱,整颗心像在烈火上炙烤,他无力的闭上眼睛,任凭泪水肆意的流淌。
陌少川的胸口像要炸裂一般,忍受不住的气血翻滚,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五脏六腑像同一时间被人生生剖开,痛到了无以复加。
季瑾之,到底要我怎么做,才能偿还这一世,欠下你的情和债……
偏远郊区的小县城里,司徒南请来的几位医生,对季瑾之的治疗结果,商量了一番后决定,建议送她去更好一点的医院接受治疗。
司徒南支走了那些医生,来到房间里,看着轮椅上,仍旧只靠一些营养液勉强续命的她,皱眉,走过去,道,“你确定要这样继续下去吗?”
季瑾之坐在那里,像个被绷带一层层缠上的瓷娃娃,神色脆弱的接近崩溃的边缘,呆滞的视线,空洞的眼神,发不出任何声音的嗓子,没有任何存活下去的希望和目的。
司徒南喟叹口气,又说,“你的孩子,还活着,他还在你的体内,健康的活着,所以你确定还要继续这样吗?”
听到了孩子,季瑾之凝滞的目光微微的起了些许的波澜,转动视线看向司徒南,似乎在揣测他话语里的真假。
司徒南点头,“是真的。”
同时,他又拿来了医生的B超诊断报告,季瑾之是个医生,简单的B超分析,可以说是一目了然。
但这个孩子,不是被弗西斯取出了吗?
难道说,弗西斯后来迷昏她时,又再度放回去了吗?目的是想看到她那种求生不得,痛苦狰狞的表情,和垂死挣扎的状态吧!
但不管怎样,孩子最起码还在……
当感觉到还有个生命,仍旧在自己的身体里逐渐成长,那是属于她和陌少川的骨肉,她的心里,瞬间向被注入了一道曙光,逐渐的变得豁然开朗起来。
接下来,已经拒绝进食十多天的她,突然开始吃饭,因为双手无法拿筷子,司徒南就一口口的喂给她,但毕竟好久没有进食了,突然吃东西,身体根本承受不住,刚吃几口,就忍不住的吐出来,吐完以后,季瑾之又会逼着自己再继续吃。
看着狼吞虎咽,努力强撑,还一口口费力吞咽食物的她,司徒南伸手轻轻的抚着她的头,柔声说,“跟我走吧!我带你离开这里,好吗?”
季瑾之的动作停了一下,微微的抬眸,看了他一眼,淡漠的视线似乎也考虑了一下,随之才像一只受了伤害的小白兔,小心翼翼的点了点头。
司徒南不禁深呼吸,展开双臂,紧紧地抱住了她,说,“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他在替季安之,向她道歉。
以后,他也会用此生余下的时间,不断地偿还,尽自己最大的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