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瑾之一路疾驰飞奔下楼,大脑思绪跌宕起伏,一时之间,思绪像狂奔的野马,瞬间被触动,就根本停止不下来。
她站在马路上,看着那来来往往的车辆,明晃晃的太阳光照在她的身上,闷热的气温,她感觉呼吸越发的不畅,此时正好一辆计程车在路边,她想都没想,就直接拉门坐了上去。
上车后,司机很自然的发动车子缓缓前行,然后询问她目的地,但季瑾之思绪混乱,一时之间,只觉得胸口好闷,好难受,心脏砰砰狂跳,大脑也不听指挥,到底怎么样,她自己都说不上来。
倒是遇到了好心人,司机感觉到了她的异样,以为是惊吓过度,就说,“没事的,我先开车,你想到了去哪儿,再告诉我。”
她靠在车上,不住的喘着粗气,大脑里不停的重复着,刚刚陌少川触碰到了她的手腕,还抱住了她的身体,还有……
那个男人的名字,怎么会这么熟悉?
熟悉到了只要稍稍用力的想一想,早已麻痹多年的心脏,就像瞬间被激活,叫嚣的疼痛,让她承受不起。
还有,她到底为什么会惧怕和别人接触?
不过是普通的抓一下手臂,抱了一下而已,她在国外生活多年,这样的简单肌.肤接触,再正常不过,没必要这样方案吧!
但是,她为什么会这么排斥?
之前和纪承淮结婚后,两个人一直分房而睡,纪承淮不会强行要求她什么,更不会做什么,他只是宽慰的微微一笑,说来日方长,没事的。
后来,纪承淮得病了,一天比一天重。
从来没感觉过心慌的她,那时候,真的慌了,几乎就是六神无主,但还要照顾孩子,还要在纪承淮面前装作没事人一样,努力强撑了很久,感觉这场婚姻,对纪承淮来说,太不公平了。
就在那天深夜,她努力攻克自己的心,在他面前,一件件的褪去自己的衣衫,躺在了他的床上,闭上眼睛,努力控制却仍旧浑身颤抖不已的说,“承淮,要了我吧!”
但那天,纪承淮并没有做什么,他只是轻轻的一笑,将衣服慢慢的盖在了她的身上,隔着衣服,握着她的手臂,淡道,“真的没事,我不喜欢看到你为了我勉强,没事的啊……”
他总是说没事,没事,但到后来,这句话终究还是成了反话。
季瑾之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冷静下来的,只记得计程车到江城公寓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天边的夕阳染红了大半个天际,她准备下车,却发现钱包,连同车钥匙,还有家门钥匙及手机,都落在了超市的购物车里。
一瞬间失魂落魄的季瑾之,靠在了座椅里,自以为早已麻木变空了的内心,在这一瞬间坍塌。
她坐在那里,像个无家可归的孩子一般,不住的叹息发呆。
与其这样,她倒是好想大哭一场的。
但这五年来,她发现自己的心像开了个大洞,丢失全部悲痛的情绪,变得残缺不全,不管多伤心,多难过,她都一滴眼泪都掉不出来。
难道是以前的某个时候,流干了吗?
但又是因为什么呢……
海利从公寓里跑出来,来到门口,看到了出租车里的季瑾之,忙跑了过去,敲了敲车门。
季瑾之在看到儿子稚嫩的脸颊时,顿时心上所有的阴霾一扫而空,她忙打开车门,抱住了儿子,“你怎么出来了?”
“这句话该我问你吧!妈,你怎么做出租车回来了?你的车呢?”
听到孩子询问,季瑾之变得有些惭愧,自己一个大人,活得还不如一个孩子仔细,没办法,就解释说,“车子在市区呢!明天妈妈再取回来。”
母子俩正聊天着,计程车司机探头出来,打断的道,“不好意思打断一下,那个车钱付一下啊!”
季瑾之更加窘迫,她自己的钱包落在了超市的购物车里,自己身上根本没钱……
似乎看出了她的窘迫,也注意到季瑾之的身上没有拿包包,海利无奈的他叹了口气,从她怀里爬下来,问,“多少钱呀?”
司机说,“四百五十三,收四五百好了!”
海利从自己的牛仔裤里拿出几张钞票,数了数,递给司机五张。
司机微笑的将找了的钱给他,顺便摸了摸他的小脑袋,说,“这小家伙,真聪明啊!小姐好福气呢!”
看着司机开车扬长而去,季瑾之忙询问孩子,“你从哪儿弄来的钱啊?”
“妈妈你忘了吗?以前每年我生日时,你都会给我红包的?我都留着呢!”海利说。
季瑾之恍然,但仔细想想,又觉得自己还是有点丢人,不禁叹了口气,领着儿子的小手,进了公寓。
A市中心的大型购物超市,她落荒而逃的背影,久久的印在陌少川的眼中,挥之不去。
在她近乎逃命一般的离开瞬间,他就想快步追过去阻拦的,但她撞到了促销台,商品散落一地,还有她的购物车,也被丢弃一旁,上面放着的包包,引来不少想占小便宜人的窥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