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陌少川低头看着,她纤细的手指,正握在自己的手臂上,那冰凉的感觉,像渴望已久的一股清泉,在他干涸的心房上悄然流过,让他怦然心悸。
季瑾之也被自己的举动惊住,下一秒,慌忙的抽手回来,并下意识的说,“别吃着这种药,副作用太大!”
说完,就快速的转过身,下意识的双手不安的搅动,但所幸的是,这一次,她并没有因为突然被人碰触,而产生任何不好的反应。
略微的缓了口气,她转过身,看到陌少川没有吃药,只是虚弱的靠在椅子上,没说话。
季瑾之又想了想,走去打开冰箱,找出一些冰块,再将干毛巾弄湿,将冰块裹在其中,递给了他,“先冰敷一下,我现在出去买药,等会儿我。”
说着,她又不安的看了他一眼,转身出去了。
从陌氏集团出来,在附近找了一圈,最后才找到一家药店,看了很多西药,但都不太符合陌少川的病症,季瑾之考虑再三,最后还是选择买了针剂。
再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小时以后了。
推门进办公室,看到他又重新坐回到办公桌前,继续工作,手指上还夹着一支燃了一半的香烟,旁边的烟缸里,堆的烟蒂更多了。
季瑾之滞了下,走过去,他抬起头,看着她没敲门,就那么直接的走进来,不禁微微一笑,她径直走过去,一把夺走了他手指上的香烟,在烟缸里按灭,然后将烟缸里全部烟蒂,都一并倒进了垃圾桶里。
一切做完,她才说,“陌总,您还在生病,不能吸烟!”
他却淡笑的靠在那里,“没事的。”
“什么叫没事?您这样,也太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了!”她边说着,边开始在办公桌上腾了个地方,动手配药。
陌少川却在一旁看着她,充满了深意的双眸,有些暧昧的笑着,“我的身体并不值钱,爱不爱惜又能怎样?”
季瑾之闻言,不禁一怔,随之边配药边说,“陌总可是这A市响当当的人物,如果您的身体不值钱,那就是本世纪最大的笑话了!”
陌少川望着她,没说话,却情不自禁的叹了口气。
那种颓然的悲观,仿佛是他这样的男人,所不该拥有的。
他转移视线,看向了远处,清淡的嗓音,因为生病而低沉的不像话,“你懂什么?”
没有了爱的人,这样的人生,一切都是没有意义的。
季瑾之看了他一眼,随口说,“我们都是成年人,也谈不上什么不懂的,只是陌总,您之前说有一个您最爱的女人,如果让她知道了,您这样不爱惜,又糟蹋自己的身体,她会怎么想?一定会很伤心吧!”
顿了下,她将注射器对着空气喷出一些,“所以啊,为了她不伤心,您还是好好接受治疗吧!”
药配好了,她开始准备输液,搬着衣架过来,将吊瓶挂在上面,然后蹲身在他腿旁,在他手背上开始扎针。
陌少川一瞬不瞬的看着她,那样娴熟的动作,亦如当年,果然,她天生就是当医生的材料,这辈子不再穿白大褂,太可惜了。
“她已经忘记我了,所以,不管我现在怎样,是生,还是死,对她来说,都无关紧要了!”
他淡淡的,扎完了针,就马上转动摇椅,继续俯身在办公桌前,双手放在键盘上,继续十指跳动。
听着键盘被他敲击的啪啪作响,季瑾之垂手站在一侧,无奈的叹了口气,“就不能休息一会儿吗?你现在可是病人!”
他仰起头,像个孩子一样,乖乖的离开了电脑,“好,我听季医生的。”
季医生?
这个称呼,已经很多年没有人再叫过她了。
偶然听到,还略微真有点小怀念。
陌少川开始听话的坐在那里,身体确实有些难受了,就仰头靠在皮椅上,闭着眼睛算是休息。
而季瑾之本来是为了工作的事情过来的,既然工作谈完了,一时间也没什么事可做,看着他输液的吊瓶,等下还需要更换,然后拔针,但不知道陌少川需不需要她还继续留下。
她站在那里,有些走也不是,留下也不是。
正在局促时,他开口了,“不介意的话,可以陪我聊会儿吗?”
“好啊!”她随口应下,并在他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坐下,“聊什么?”
其实,季瑾之也是有私心的。
这次谈完了工作,她可能很长一段时间不会再去仁济工作了,以后两个人见面的机会,几乎为零,既然如此,她想趁着这次机会,将心里的疑问,统统问出来。
比如说,他们曾经到底认不认识。
季陌两家是世家,季爷爷在世的时候,和陌老爷子关系极好,按理来说,她能认识陌启年,就一定认识陌少川。
但为什么她却没有一点印象?这其中到底有什么渊源,才会让她将本来认识的人,也一并遗忘了?
还有最后一个疑问。
就是陌少川口中‘最爱的女人’到底是谁?
为什么那个女人也和她一样,失忆了吗?
每次他提起那个女人的时候,他的眼神中都带着浓浓的哀愁,而她的心里,也微微的有种莫名难过的感觉。
为什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感觉?难道只是对一个陌生人遭遇的同情吗?
这些问题,季瑾之都想知道答案。
陌少川睁开眼睛,看着她,沉吟了一会儿,才开口,“有没有考虑过,再重新做回外科医生?”
“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