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斯左手托着下巴，一脸认真的盯着床上自甘堕落的女人，双目中充满了探究。
顾莜莜笑了，淡淡的回应了这个简单的问题：“只是因为一纸契约，只是因为我对他曾经有一段可以利用的价值。”
她虽然有时候呆呆的，反应有点迟钝，缓慢，做事也有时候不顾后果，毛毛躁躁。
可是，并不代表她是一个傻子。
至少，不会把茶杯里面印着的游鱼，当做是真的，然后拿去烤了吃。
“是吗？难怪你刚才在看到我给你的合同的时候，脸上充满了哀愁，原来是因为这样。”
慕斯把杂志往怀中一收，抱歉的对着顾莜莜：“我为刚才的做法向你道歉，我不是有意要提起那些让你感到难受的事情。”
顾莜莜摇了摇头，根本没有什么可以难受的事情，只是她一时间走不出来而已。
“无心的举动，不成事，我也没有放在心上。只是，我现在有点累了，请你让我休息一下好吗？”
“不行，我不能让你一个人留在这里。”
慕斯一口否决了顾莜莜的逐客令，就算她想要静一静，休息一下，他也不会就这样轻易走掉。
只因，面前的女人一心寻死，只因，她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只怕自己也不会好过。
“你刚才两眼一直都不停的望向窗户，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是打算从这个圆形的窗户里，跳出去，然后，再次寻死？对吧？”
“是啊，我知道你是会读心术的人，所以也就这样随便想了想。”
顾莜莜抚了抚微痛的脑袋，只觉得现在的自己，真的很累很累，要是能够睡一下，也好。
死亡，不过如此。
如果老天不给她离去的机会，那她为什么不好好规划一下未来？
没有仇恨，没有爱情，没有友情，没有挂念……
有的，只是她一个人。
兜来兜去，最后，她原来只是希望自己一个人过下去就行，等生命的尽头，等日子的完毕。
忽然，顾莜莜的脑海中萌生出了一抹怪异的情绪、
如果自己去参加自己的葬礼，看着过去的顾莜莜死去，迎来一个新的自我，会不会在情绪上，思绪上得到相应的解脱？
从来都没有参加过任何葬礼的她，忽然想要尝试一下，自己从来没有做过的事情。
不，应该是没有几个人能够尝试过的事情。
“呐，你会不会改头换面？”
“会。”
慕斯有些奇怪，为什么顾莜莜会突然这么询问，不过，为了证明自己会，他像是在做传统的戏剧变脸一般的绝活。
扬手在脸上轻轻往上一挥，原本在脸上的样子，立马就变了一个样儿。
“你变成谁不好？为什么偏偏要变成他的模样。”顾莜莜猛地往后缩了缩自己的身子，打算远离面前的怪人。
不是因为别的什么，只是因为这慕斯居然把他给变成了冷夜爵的样子。
那张脸，与冷夜爵本人，几乎毫无差别。
要说唯一不同的东西的话，那就是这一双眼睛。
冷夜爵的眼睛是冷冷的，冰冰的，对于很多的事情，都是表现出漠不关心，事不关己。
可是，慕斯的双眼中，更多的是清澈，窥探，就像是一把利剑，不管你想什么，都逃不过这一双眼睛。
慕斯往脸上再次一抹，脸上带着微笑：“这次的怎么样？”
顾莜莜拉了拉身上的被子，直接把自己缩到了墙壁的边上，后背直接靠在冷冰冰的墙面上。
“喂，我说，你能不能换回来？你干什么变成我的样子？而且，这样很奇怪的要命，简直就像是我在照镜子一般。”
顾莜莜朝上往下扫了一下，根本没有料到，这个人不仅仅只是会变脸，甚至是性别都能够改变。
脑海中萌生出了一抹大胆的想法。
“我很好奇，如果你打扮成女人的样子的话，有没有去过夜店，和牛郎一起玩过……”
“没有，我对那种地方不感兴趣。”
慕斯摇了摇头，直接表示自己的想法。
酒吧这种地方，负面情绪真的太多太多，自己本来就不能承受太多的负面情绪，否则，他的样子就会改变，包括性格等等。
他想起自己在十八世纪的时候，那时候才开始做吸血鬼不久，没想到进入酒吧的时候，沾染上了白药不说，并且还做出了无法挽回的事情。
等他清醒过来的时候，整个酒吧都已经化作了一片片血池。
他的双手，他的衣服，甚至是皮肤上，都沾染上了那猩红的颜色。
“是吗？”顾莜莜表示有点半信半疑的，不过，这也都不重要了。
“那既然你会变脸的话，也把我变一下好了。这个样子，我不方便出门。你也看到了，杂志上写着的东西，贴着的我的照片……”
顾莜莜望着慕斯，第一次对慕斯露出了让人温馨的笑，第一次对慕斯露出了真诚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