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没忍住,眼泪扑朔而下,我慌忙地别过头,然后悄悄地抹掉。
感觉到手上被冰凉包住,继而意识到是莫池的手,紧紧地握住,在这深秋的晚上,却是让我不禁打了个颤。
他的手竟然如此冰。
我虽然来了,他虽然状态很不好,可我心里却堵着一口气,所以我将手抽了出来,然而他又握了上来,我使劲拧着眉,就听他很是虚弱的声音传来:“蔓初,生气了?”
我是生气了,他看出来了,可干嘛还要说出来,这让我更加不悦,扭过头对上他没什么神采的眼睛:“是,我很生气,上次我就说了,你要作死就算了,为什么要让大家担心?莫池,你知道你现在是什么样子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
骂着他的同时,我何尝不是在骂自己。
我可以为情所困,他为什么就不可以?我们不过都是凡人。
我想,他也想放下,只是放不下,或许时间不够,或许是他不想,总之,他是还没有放下。
我心痛,心痛自己深爱的男人心里爱着别的女人。
我心疼,心疼自己深爱的男人为他深爱之人如此折磨自己。
“我没事。”
他竟在脸上扯出一点笑来,真的一点不好看,还说自己没事。
我推着他的手,皱着眉:“都这样了还说没事,脸都白的跟纸一样,手这么冰,一阵风都能将你吹倒,连续多日高烧不退,还胃出血……这样都叫没事,莫池,你到底想怎样?”
我咬着唇,不让眼泪流出。
我们就这样四目相对,没有碰撞出火花,却是悲情四射。
许久后,莫池幽幽地看着我,他说:“你真的不该来,不该来。你知道,我不会让自己有事。”
“我怎么就那么想你呢?”
“蔓初,我想你,真的想你。”
他的声音很轻,可每一个字都清楚地传到我的心里。他喊的是我的名字,他说他想我,想的是我黎蔓初。
我忍住上前拥抱他的冲动,可却看到他眼里不知何时已经湿润一片,眼角处透明的晶亮在灯光的反射下,显得格外明亮悲凉。
他死死地盯着我,像是要看到我心里去,让我整个人都感觉空了一样,只剩下他,唯有他。
久久没有得到我的回应,莫池强撑着要起来,然后估计是一口气没有喘过来,剧烈地咳嗽了一阵,我连忙给他拍着背,趁着这个档口,我被莫池揽入怀中,他的身体却不同于他的手,发烫得像要烧起来。
我这才意识到,他还在发烧。
“莫池,我们去医院吧。”
他说:“让我再抱一会儿。”
他的力量依然那么大,让我无法挣脱。
一会儿是多长,我不知道,只是当他的手无力垂下时,才发现他已经晕了过去。
我跟白石连夜将莫池送到医院,医生说,还好送来的及时,不然真要出人命了,听得我当场快吓哭了。
莫池在医院里昏迷了三天,整整挂了三天的水,医生说要连续挂七天。
第四天的时候,他醒了,不过当时我不在,我正好接到王子墨的电话,所以到外面打电话去了。
等我回到病房,就听到白石说:“二哥,你是不是在找什么,你告诉我,我来帮你找。”
这几天,莫瑶薇也一直在这里陪着她哥,看着他没什么大事,她也回去上班了。纪叔和纪婶年纪也大了,不能守夜,所以我就跟白石轮流着看着莫池。
推开门进去,我对上莫池的眼睛,经过几天的输液,虽然看起来还是有些虚弱,不过,眼睛有神了。
他盯着我,一动不动,好像在确认什么,然后一拧眉,就将眼睛闭了起来。
还没完全好,就又开始装冷酷了。
我心里有事,不想跟他一个病人计较。
招了招手,我让白石出来。
“蔓初小姐,发生什么事了?”白石看出我有些不对劲,出了病房的门后就问我。
我微蹙着眉,跟他说:“我可能不能在这里待了,湘城那边有重要的事要我回去处理,纪叔和纪婶年纪也大了,总是这样来回跑也不方便,这几天你就在这里照顾他。”
听说我突然要回去,白石也是不放心,追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么严重?”
我摇头:“没事,我回去就好了。”
“可是二哥他,要是等下没看到你,问起来……”
这个我倒是不担心,刚刚看他的样子,应该没什么大碍了,只要听医生的把剩下的液输完,再回去好好养一阵子,应该就没什么事了,主要烧已经退了,其他的都好办。
“他已经是大人了,知道我也有工作要忙,他会理解的。”
“可是……”白石还想说什么,我知道他是担心不知道怎么跟莫池说。
我打断他:“没关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