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闫沉说完转身不管他,自己去拿了吹风机插好电源,坐在梳妆台前开始吹头发。
吹风机的噪音里,我也没听清楚闫沉对我说了什么,其实我也无所谓他在说什么,自顾的继续。
可是在几乎每天都要听到的吹风机噪音里,我渐渐就想起了过去,高考前在那个我租的靠近学校的房子里,不止一次有过眼前差不多的场面。
好多天忙的天昏地暗的闫沉大半夜的跑回来,他不去自己的房间就愿意像现在这样躺在我床上,一句话也不说,就只是看着我在一边吹头发。
偶尔大概是嫌弃我动作太笨,闫沉也会撑着满眼全是红血丝的眼睛过来给我吹头发,我那时留着快到腰那么长的直发,闫沉总说摸我的头发就像是摸着缎子面的感觉,手感很好。
可今天他就只是看着我没动,我的头发也没过去那么长了,质感也在艰难的生活里因为疏于照顾变得差了太多。
什么都今非昔比了。
等我终于关掉了吹风机,闫沉的影子也出现在了梳妆台的镜子里,他在我身后,眼神意味不明的看着我好久,久到我开始觉得后背发凉。
入秋的夜里本来就凉意十足,我身上穿的也不厚,可这些寒意来源加起来也抵不过闫沉目光给我带来的冰冷感觉。
他究竟要干嘛呢。
闫沉不出声,我只好主动提醒他,“二哥,我……”
话还没说全,房间外面陡然就传来一片杂乱的脚步声,听起来像是好几个人在匆忙的快速移动,紧跟着我就听到了有人在敲我房间的门。
我透过镜子看闫沉,他脸上表情不变,可眼神已经朝门口那边瞟了过去。
见我没反应,门外的敲门声愈发大了,最后还听见了齐叔的声音,“晓善,晓善!”
我从凳子上站起来,冲着门口就走,胳膊却一下子被闫沉给拉住。
他俯身贴在我耳朵边上说,我就这么去开门好吗?
我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可是他这么一说反倒让我身上的逆鳞有了兴致,我挑了挑眉头朝房门口敲着,猝不及防就出了声。
“是齐叔吗,怎么了,我已经睡了有事吗?”
敲门声停下来,门外七叔有些焦躁的声音对我说,是闫首为那边出了点状况,一直喊着要见我,这才没办法过来喊我。
我还真的没往闫首为那里想,现在听齐叔这么说,我扭头瞧着闫沉,就看见他已经朝门口走过去了,等他把门打开的时候,我看见门外站着的可不止齐叔一个人。
穿着灰紫色睡袍外面披着羊绒披肩的向静年,就站在齐叔身边。
而我也在这时才意外的发觉到,我身上睡衣的扣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被解开了一大半,洗过澡还带着沐浴乳香气的胸口半遮半掩的。
门口的人如果愿意往我这边看,角度刚好可以看到我此刻的一片胸前春光。
不过一秒,我就明白过来了,扣子只可能是闫沉弄开了,我怎么就一点都没察觉到呢。如果不是齐叔来敲门,那他下一步是不是又要对我展开报复了。
站在门外的齐叔正瞪着过来开门的闫沉,应该没怎么注意到我现在的模样。倒是向静年,她的目光就停在我胸前看着,等我动手把睡衣扣子重新扣起来时,她居然就像什么都没看到,嘴角带着笑又去看她的未婚夫了。
齐叔看见也走到门口的我,眼睛里的意外和一丝愤怒已然减退了大半,他沉着脸让我赶紧跟他去闫首为那边,说完自己就走在头里往楼梯那边走。
我侧身从闫沉身边走过去,冲着向静年看了一眼后跟上了齐叔。
其实我还真的很想留下来,好好看看站在我房间门口的一对准未婚夫妻会如何面对眼前尴尬的一幕。
跟着齐叔到了二楼时,已经能看见闫首为的卧室门外围着好几个人。
齐叔停下来回过身看着我,那神情似乎比当年在派出所见到去报案说自己被强了的我时还要复杂,可他毕竟久立江湖,最后开口跟我说话时,语气还算是相当平静温和。
他提醒我,“晓善,我也不知道董事长这时候非要急着见你是为了什么,等下进去了……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我明白齐叔话里的那点儿好意,其实这些年我也不是完全对闫首为没有一点愧疚,可那一点愧疚很轻易就会被更多的恨给掩盖掉,我真的不确定自己单独见了他,会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