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眼已是八月时节。
凝曦轩外有两棵桂树,如今已到了花香四溢的时节。锦书喜欢坐在凝曦轩内闻这宜人的花香。
锦兰本来还坐在轩内安静的描花样做针线来着,可能觉得这活计实在是枯燥,呆坐了一会儿便扔下手中的活,不知去哪处逍遥去了。
锦书斜靠在栏杆手里握了一本书,一阵秋风刮来,有两朵碎小的黄色花朵飘落到了她的书页里,锦书将那花朵拈在手里,近嗅并无多少的香气。
“四妹妹看的什么书?”
锦书微诧,忙抬头看了一眼。跟前这男子穿着一身和这桂花一样颜色的绸缎衣裳,他皮肤白,即便是这样的娇黄色在他的身上也衬得容光焕发。
锦书忙起了身,合了书,低头道:“二郎君你不好生学,又偷懒,一会儿黄师父找来了,你该如何?”
秦勉嘴角含笑:“妹妹这是在担心我?”
锦书心道我担心你做什么,她想躲着秦勉,拿了书转身就走。
“四妹妹,你等等,我还有话和你说。”
锦书头也不回道:“二郎君什么也不用说,我那里还有事,失陪了。”说着一路小跑着出了这凝曦轩。
秦勉见她几乎是逃出了凝曦轩,他缓缓的在锦书刚坐过的地方坐下了,心道前不久还救了她一次,这才多久的时间,她怎么见了自己就跑,反而越来越生疏了。她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呢?
秦勉捡了跟前的红泥茶壶,往跟前的一个茶盅里添茶,他端了起来喝了两口。
他听见了环佩声,以为是锦书又回来了,心上一喜,忙抬头去见,却见是锦兰。他又垂了眼帘若无其事的继续品茶。
锦兰见秦勉坐在锦书坐过的位置,手中喝的茶盅似乎还是锦书用过的,很是惊讶。
“四妹呢?”
“走了啊。”
“走了?这个人真不守信用。”锦兰撅了嘴,就要收拾东西准备离开,走之前她告诉了秦勉:“你手中的茶盅好像是四妹才用过的。”
“唔。”
秦勉似乎并没表现出什么不妥来,反而分外的平静。
这个人有毛病!锦兰心里嘀咕,她收拾了东西让小丫头抱着便走了。
秦勉喝过两盏茶,便从月洞门出去,穿过了庆余堂的后院,绕过了博古架,要向姨母问安。那边的屋子里传来了张氏说话的声音:“国公夫人的生辰,我和你大伯娘都打算去的,你就别露面了,毕竟该避嫌的还是要避嫌。”
秦勉诧异,心道这说的是谁呢,又听得一女子说道:“都听二伯娘的。”
张氏又道:“等你三姐一出嫁,就该商量你的事了,再怎样都得明年春天了,说不定得过了你的生日。太匆忙了总是不妥当。说来这事也该拿上议程了。”
锦书低头无语。
两人说着话,听得外面有人轻轻的咳嗽了一声,张氏诧异,高声问了句:“谁在外面?”
却听得一阵脚步声渐渐近了,接着帘子被人撩起,笑声传来:“姨母,是我。”
“你这小子,又偷偷跑出来玩。”张氏嗔怪了一句。
秦勉道:“师父正教《尚书》我一口气都背上来了,然后觉得无聊,师父准许我出来的,所以不是逃学。”他这话仿佛是解释给锦书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