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禾安静的坐在潮湿不通气的牢房里的废草上。
头抵在屈起的膝盖上,乌黑的亮瞳锁定手里拿着的木佩。
拇指腹不断摩挲着,上面雕刻的“宁”。
回忆如困在笼子里的猛兽,一朝逃出,自由奔驰。
许久以来,压抑着自己,不去回忆,不去想他,可到底还是没忍住。
思起当时同他下棋,他总不忍心将自己困住,处处思虑着为她留余地,可不知,她甘愿被困。
他应该过得很好吧!
那些宣示着不放开她的誓言,那些说过会永远等她的蜜语,那些只她一人足矣的情话,他是否还记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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茹妃来到据说被初禾打死的人家,他们正在布置着灵堂,索性还没有盖棺。
“你来做什么?”
黑白相间的短胡子男人见茹妃过来,声音不硬不软。
“我想你能不能还我女儿清白,她决计不会打死你儿子!”
“贱女人,还来勾引我家男人,你还我儿命来!”
妇人提着扫把,风火走出来,泼辣的站在茹妃面前,似乎时有可能将她扫地出门。
“大嫂这是何话?你儿子排队瞧病,他患有何病想来你们夫妻是明晓的,怎可能是我女儿打死的?”
一路过来她就在想了,初禾并未用力,只是将他们甩开而已,不会致死!
夫妇两人面色上闪过一些措慌,却依旧理直气壮。
“甭管我儿患病是何,总是你女儿出手令他丧命,这满街的人可是都看见了!你妄想抵赖了去!”
茹妃嘴角冷笑,“那你想如何才肯罢了诉令?”
“让你家哑女嫁给我家小儿子,我们也算是一家亲,我断不会再为难!”
茹妃透过他们,看那边坐在檐台上,长的歪瓜裂枣,脱了鞋抠脚的痴儿,倒也没有露出鄙夷。
“不可能,你可还有别的要求?”
“啧啧……我们不嫌弃你家女儿是个哑巴,你可还挑上了?你去问问,满镇子的人有谁想娶一个哑巴?”
妇人讽刺的言语,似是认为她家的就能有人嫁女儿与他了!
茹妃笑笑,她哑巴,却是她儿子的心头至宝,也是她此生认定的儿媳。
“这不劳你费心,我答应你,若你能撤了诉令,定会好好补偿你们!”
“补偿?怎么补偿?”
“我家那间绣铺给你们,如何?”
妇人思索着,她们家的绣铺确有利可得,可自己又不能绣出她那般精细来,要来怕是也迟早垮了!
茹妃明白她的担忧,“我教你绣工,也会继续帮你们接活儿,可好?”
男人瞪了眼欲要再为难的妇人,点点头,妇人也不敢再多言。
“那现在随我去县衙,撤诉令吧!”
不能再拖时间了,万一县衙的人对她用刑逼押,就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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茹妃的担忧很快就降临在初禾身上。
她被粗鲁的拖出去,来到刑讯室。
“说吧,是何目的打死人?”
初禾摇摇头,指指自己的喉咙。
“大人,她是个哑巴!”
县令面无表情的看了眼初禾,哑巴啊,那就没有审的必要了!
“让她在诉纸上画押吧!”
衙差拿了诉纸,呈在初禾面前,“姑娘,摁个手印就好了,也免得受皮肉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