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川柏很是为难,他希望白芍能主动提出来给他一些钱。
然而白芍此刻表现的就像所有七岁的小孩一样,不仅看不懂白川柏的尴尬,反而被道路两旁卖糖人的给吸引了。
“哥,姐,芍儿想要那糖人。”白芍一手拉着白云实,一手拉着白微,果断的离开了猪肉铺,跑到了那卖糖人的摊子前,蹲着不肯走了。
白微有些担忧的频频回头,看着白川柏凄凉又尴尬的站在猪肉铺前,她十分的心疼,也十分的想要帮白川柏解决尴尬,可她没有那个能力。
那三十两,全家决定了,都给白芍。
那是白芍用命换回来的钱,除了她,谁也不能动这个钱。
当然,这是对吴氏和白川柏的说法,主要目的怕他俩拿了这个钱孝敬给了刘氏。
可是千算万算没算到,这个刘氏竟然生了如此损的招数,给白川柏如此少的钱,让他买如此多的东西。
她就没想过,白芍万一不带那三十两银子,谁来为白川柏付这个钱?
不,她不是没想过,是她根本不在乎。
不在乎白川柏丢不丢人,不在乎白川柏尴不尴尬。
如此狠心绝情的娘……
“芍儿。”白微着急的拉了拉白芍的手,“咱爹都站那里好长时间了,你赶紧把钱拿出来吧,这里来来往往的都是熟悉的人,咱爹的脸都要丢干净了啊。”
白芍缓缓的从糖人摊子前站起来,扭头瞧了一眼无助的白川柏,又看了一眼着急的白微,慢吞吞的道,“姐,我付了这一次,还有个头吗?”
只要开了这一次的闸,刘氏尝到了甜头,知道用白川柏就可以逼迫白芍把钱掏出来,那她一定会生更多的方法为难白川柏,逼着白芍拿钱。
既如此,还不如这一次狠心断绝了刘氏的想法,让刘氏不要在想着从白川柏那里下手,拿捏白芍。
“可是,可是……”白微知道白芍说得对,可她还是狠不下心来看着白川柏尴尬,故此她着急的在原地跺了跺脚,松开了白芍的手,竟大步的跑到了白川柏的身边。
“朱大伯啊,真是很不好意思呢。”白微有些勉强的冲着那猪肉铺子老板笑了笑,“我爹带的银钱被我弟妹花掉了一点,我爹他不知道,以至于钱不够了。这猪肉我们可能拿不了那么多了,大伯啊,真是不好意思。”
“嗨,多大点事儿。”那猪肉铺老板听完白微的话,大手一摆,把那包好的猪肉给拿了回去,割了一半下来,又过了秤,才道,“这是三十八文的,大兄弟,你看看行不?要是差个几文的就算了,都是老主顾了,下次来再给我也行。”
白川柏低下头看了一眼手里的钱,刚好三十八文,他也顾不得为何那猪肉铺老板为何割的如此精准,赶忙的把钱递了过去,又拿好了包着的猪肉,匆匆的离开了这里。
到了糖人铺子跟前,白川柏把猪肉递给了白微,又弯腰抱起白芍,前往卖书纸的铺子。
一路走着,白川柏始终没有说话。刚才的情况,让他觉得所有的脸面都丢光了,以至于他一路上走路,连头都没有抬起来。
白芍趴在白川柏的怀里,感受着他有些低落的情绪,突然有些怀疑自己刚才做的到底对不对。
同样是女儿,白微就着急,就心疼白川柏。而她,只想着不能让刘氏的阴谋得逞。
是因为,不是真正的白芍,所以始终没有办法把这个男人认作亲爹么?
那么为何从心底的心疼吴氏?
可能,是那份不顾一切的母爱吧。
那是顾挽卿所缺失的,所渴望的,所渴望而不可得的。
至于白川柏,无法否认,他真的很胆小,也有些懦弱,但他也是真的疼这个小女儿。
哪怕这个女儿刚刚对他的尴尬视而不见,哪怕她并没有帮助他,他也依旧毫无怨言的抱着这个女儿,依旧用手臂圈着她的后背,怕她掉下去。
想到这里,白芍不由得轻声一叹。
可能,是她的内心,始终还没有认同白川柏吧。
约莫走了盏茶时间,白川柏带着三个孩子,来到了集市上唯一一家卖笔墨纸砚的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