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川柏不是个能藏得住话的人,他心底想什么,就老老实实的问了出来,“娘,我是不是,不是你亲生的?”
“混账东西,你这话什么意思?”刘氏听了顿时勃然大怒,指着白川柏的鼻子就骂了起来,“我把你养那么大,十月怀胎生下你,一把屎一把尿照顾你长大,教你吃饭教你喝水什么都教你,结果你竟然这样怀疑我?早知道当初真的掐死你,把你扔水缸里淹死你,省得你到现在还气我,你竟然还质疑我。”
说着说着,刘氏的眼睛还红了,看样子是真的感觉受到了委屈。
白川柏长出了一口气,现在他确定,是亲生的了,不然刘氏的反应应该是心虚,而不是委屈。
“奶,我爹可不是怀疑他是不是你亲生的,而是想问奶,为什么同样都是孩子,奶的心咋就歪到芙山地里去了。”白芍在一旁昂起头,将有些歪了的话题给扯了回来。
“谁说我心歪了,你爹不在跟前照顾我,他给点钱不是应该的么。”刘氏抹了抹眼角,理直气壮的道,“你叔伯们照顾我了,那是金钱能衡量的吗?”
白川柏听了,就在一旁苦笑。
到底什么照顾,能抵得上五百两银子?
况且,如果他们有还好,可事实上,白老三一家现在满打满算连一百两银子都没有,要如何给刘氏五百两银子?
但是刘氏这话说的又是有理有据的,让白川柏不知该如何反驳,只能呐呐的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娘,这五百两银子,我们真是……真是……”
“你到底给不给。”刘氏有些不耐烦了,“老三你可想清楚,你要真连个养老钱都不给你爹娘,出去可让人戳你脊梁骨。”
“人家说的是正儿八经要的养老钱,奶这要的不是钱,是我们一家人的命啊。”白芍看不过眼了,就站出来道,“五百两银子,传出去让整个十里铺的乡亲们都来评评理,谁家老的张嘴就要五百两银子的养老钱,奶真的以为我们是大户呢,不要白不要啊。”
一旁的白老爷子听着,就忍不住咳嗽了一声,“家里的这点事儿,哪能往外传。”
“不往外传,奶逼死了人,也不用负担官司对不对。”白芍顺着白老爷子的话往下捋,“到时候,白家的名声还是一如既往的干净,我们一家人死了就死了,奶又能得了我们家的银钱,还省的被我爹娘污了眼,对不对。”
白芍这话,说的很重,几乎就是在明说刘氏在逼死他们一家子了。
刘氏很生气,“你瞎说些什么,我什么时候要你们的命了,我就是要点养老钱而已,你们不愿意给钱还说我逼死你们,你们可是在镇上租了房子的人,出手阔绰,能在乎着五百两银子?”
看来刘氏是打定主意要拿着他们在镇上租房子这一件事情来说话了。
“爷,您老也觉得,我们在镇上租了个房子,就多的连五百两都能随随便便掏出来了吗?”白芍见跟刘氏说不通,便将目光放到了白老爷子的身上。
白老爷子拿起桌上的茶碗,痛饮了一口之后,才道,“五姐儿啊,钱多钱少都只是个心意问题,让我们知道,你爹心里还是有我们这个爹娘的,那就行了。”
这话乍一看着,好像是无欲无求,为小辈考虑的好心肠老人。
可仔细思量了之后,就能发觉,白老爷子这么说,其实比不说的难题还大。
没有说要多少,也就是代表了,数值不限定,白川柏愿意给多少就是多少。
给的少,村里人肯定要说他抠搜,给的多,白老三一家就不愿意了。
再加上还有一个刘氏在一旁虎视眈眈,非要五百两银子不可,白川柏要是给钱,只能多给,不能少给。
也许,要是没人阻拦着,白川柏会把所有的家底子都拿出来给白老爷子和刘氏。
等等……
一想到这个,白芍瞬间出了一身冷汗。
难道白老爷子和刘氏在这里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就是想要白川柏把所有的钱,心甘情愿的掏出来?
若说是刘氏这样,白芍还愿意相信。
可要是说白老爷子这样,白芍有点不信。
虽然多数时候白老爷子对刘氏的吵嚷总是视若无物,用一种无声的态度纵容着刘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