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吴氏答应了一声,见顾氏没了动作,以为她真的睡着了,便给她掖了掖被角,随后将白芍和白微喊了出去,嘱咐她们多跟顾氏说说话,以免她一个人在屋里太无聊。
“娘,姥咋也算个干惯了活的老把式,怎么今天就把手给切了啊。”白芍心底存疑,就故意问了一句。
“你姥这些年干活的确是挺利索的,我小时候也没见她切过手,现在可能年纪大了吧,眼睛花了,所以就切了手。我不该让她干那些活的啊。”吴氏叹了口气,没有想多。
白芍和白微对视了一眼,两个人还是觉得不对劲,尤其是刚才顾氏问的那一番话,更是让她们嗅到了不一样的味道。
“姥其实就伤了手指头,没必要躺在床上的。”白微若有所指的道。
“估计是疼狠了吧,她愿意躺着就躺着。”吴氏摸了摸白微和白芍的头,“晌午了,我要去前面铺子里帮忙了,等忙完了才能再来看你姥,这期间,你们得空就去陪你们姥一下。”
说完,就离去了。
留白芍和白微姐妹俩,对视了一眼之后,姐妹俩不约而同的去了一个放杂物的房间里,手拉手站在门口,全都支起耳朵倾听着顾氏屋门的声音。
约莫过了盏茶时间,顾氏的屋门被推响了。
这个点是晌午,往往是食为天最忙活的时候,后宅里一般不会留什么人。就连白芍和白微姐妹俩也都会出去帮忙端个盘子,可以说,如果今天白芍和白微不特意留下来的话,整个院子里就只有顾氏一个人了。
“芍儿,芍儿,姥出门了。”白微一听到屋门被推开的动静,赶紧扯着白芍的胳膊就要跟过去。
白芍摇了摇头,没有让她出去,而是在伸出食指在舌头上舔了舔,然后借着指尖上的湿润把窗纸给戳了个洞,从那里往外看。
“姥去咱屋里了。”白微依瓢画葫芦的也戳了个洞,两只大眼睛紧跟着顾氏的动作移动,待看到顾氏进了吴氏和白川柏的屋时,有些激动的扯着白芍的袖子,低声嚷嚷道,“咋办,她去咱屋里了,她去干啥去啊?”
“能干啥,你忘了前几天姥咋说的,还怨我拿咱家里的钱呢……”白芍撇了撇嘴道,“一定是从咱娘那里问出来的。”
知道了白芍拿着白老三一家的钱,那么上她屋里就不奇怪了。
只是,白微还有些不明白,“姥都在咱家住了九天了,之前几天她都不去,为啥今天去……为啥啊芍儿。”
“前些天,姥的身体还不太好,娘每隔一会就得过来看看她……从啥时候娘开始不时时刻刻去看姥的,你还记得么?”白芍一边盯着顾氏,一边轻声问白微。
“当然知道了,就是前天姥要去切藕的时候啊,因为在锦色那边的院子,有大春娘照顾着,娘放心多了,所以就没时时刻刻的去看姥。”白微喃喃了片刻,还是想不通,为啥顾氏非得挑今天。
“最开始娘总是时不时的来看姥,姥不敢有啥动作,所以就想给咱娘帮忙看账,但因为自己大字不识,所以被安排去了切藕。切藕在锦色那边的院子里,虽然娘不会时不时地过去看她了,但那院子里可啥都没有。然后姥的手就伤了,还是在铺子即将忙起来的的时候,看来这两天的功夫,姥问了大春娘很多铺子里的事儿啊。”白芍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低声同白微解释。
“手伤了,姥就可以回食为天后宅来,因为是铺子最忙的时候,切手也不是啥大毛病,姥只要借口说想休息,短时间内娘就不会过来了,这样她就有足够的时间去做想做的事情了。”
“啊……姥竟然还有这个心眼子?”白微震撼了,她怎么都没有想到,那个一直唯唯诺诺站在吴老爷子身后的老太太竟然还有这样谨慎的想法,“她要是这么聪明,为啥不反抗姥爷?那样的殴打,我看着就疼,她却还甘之如饴。”
白芍想了想,摊手道,“大概已经成为了一种思想了吧,姥觉得这样的生活才正常的,要是不打她……可能她还不习惯呢。”
这样说起来感觉很贱,但事实上,真的有这样的人。
“那,姥现在就是,在偷咱家的东西?”白微想起了这件事情,赶紧去透过那俩窟窿眼里往外看,刚好瞧到顾氏握着一把东西快速的从她们姐妹俩的屋里走出来,回到了自己的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