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白芍才接下了那整整一匣子的身契和地契。
缘分当真是妙不可言。
当初白芍是靠着福景堂才赚到第一笔钱,开了食为天,让家里的日子逐渐走上正轨的。
后来因为发现了福景堂的欺骗,然后怒而断了给赵虎的方子,并决定与其划清界限。
结果没想到,白芍的亲娘就是这福景堂的东家。
而且,现在,这福景堂竟然落到了白芍的手里。
看着上面一张一张的身契,当翻到“赵虎”的身契时,白芍犹豫了片刻,才想起,今年并没有写了新的方子寄过去。
虽然福景堂不至于就此垮掉,但那些被养叼了嘴巴斜阳县贵人们,可能会闹腾福景堂一番。
要是以往,白芍根本不会在意这些,可现在福景堂是顾家的,是她和哥哥的,她就不得不在意这些事情了。
犹豫再三,她还是提笔写下了十个方子,然后让菡萏拿去驿站,差人送了过去。
有身份就是这样好,要是普通人送信,一定是要等信差收满了一袋子的信,才会慢悠悠的送过去,可能半年都到不了地方。
但顾家小姐说一声需要送信,即使只有一封,驿站的人也是八百里加急的送了过去。
也就十几天的功夫,正着急的团团转,嘴角上火起燎泡的赵虎接到了白芍的信奉,感天谢地的让疱赵炒了新菜,给那群吵吵嚷嚷不停的贵人们送了过去。
当然,他不知道新东家已经更了的事情,也不知道白芍身份的变化,更不知道当年那个可怜兮兮的用凉皮方子跟自己换钱的小姑娘,已经成为了自己遥不可及的人。
将来,也许会更高不可攀。
连带着,他从不认可的一个兄弟,也跟着鸡犬升天了起来。
四月,要是在斜阳县,应当是还带着有些冬天的冷意,白芍和白微会穿着夹袄,在灼灼绽放的桃花中追逐打闹。
可在燕京,空气已经开始暖和了起来,中午时分,甚至会带了些夏日的灼热。
为此,阮氏给白芍准备了好几身衣裳——早上的稍微厚点,中午的偏薄一点,至于晚上的,不厚不薄刚刚好。
燕京贵女们讲究搭配,不一样的裙子要搭配不一样的首饰,如此才算得上赏心悦目。
作为顾家唯一的女儿,白芍的头面也是多的吓人,阮氏从中挑选了三套她觉得适合配那些衣裳的,将白芍从头到尾打扮了一番。
已经十一岁的姑娘了,因为吃得好,白芍的身材逐渐抽条,虽然不及姐姐白微长得高,却也是不矮了。
往那里一站,亭亭玉立,明媚皓齿,已然颇具少女风姿。
许多年纪相当的少年郎都忍不住往白芍这里凑。
只是看了几眼之后,瞥到那站在最前方的二皇子,许多人又都黯然的垂下了头。
美人又如何,谁能争抢得过两位皇子呢?
如今四皇子大半年已不见,剩下的就只有这位二皇子了。
虽说年纪稍大了一点,但在燕京,老夫少妻从来都不罕见,尤其是那男人是二皇子,受陛下器重的二皇子,他就是想娶一个婴儿,也没人说半个不字。
虽然那婴儿心中未必愿意。
镇国公府中,老镇国公特意辟出来的一个给白芍开生辰宴会的院子里,阮氏带着白芍正慢慢的从洒满鲜花瓣道路上一步步优雅的走了出来。
待到得那主屋跟前那最高的台阶上之后,阮氏代表女儿站了出来,含笑着寒暄了一阵,随后就请众人按着身份落了座位。
作为顾家小姐,又是老镇国公的外孙女,白芍的身份可谓是极贵,来赴宴的人自然也都不是些普通身份的人。
其中有她见过的大公主二皇子等人,也有她没见过的许多燕京贵女们,一个个笑着差丫鬟送上了礼物,又笑着跟她说了祝福,之后有的人离去了,有的人坐回了桌子上吃着酒水,有一搭没一搭的同身边人说话。
唯独一个二皇子,没有假丫鬟之手将礼物送过来,而是凑到了白芍的身边,先是同她假装亲昵的讲了一番话,随后又郑重的要送礼物给她。
如此一番折腾之后,众人看着白芍的目光都暧昧了起来,好似等她及笄了,她就是板上钉钉的二皇子侧妃了。
白芍有些不悦,却又说不得什么,正好这时那郝家小姐郝雲过来,说身上的衣裳被酒水碰脏了,想去找地方换一套。
于是白芍就借口带着郝雲换衣裳,脱身离去了。
因为走得急促,她没有注意到身后的二皇子眼中的深意,以及势在必得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