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不愿意让他抱上我,转身就想逃。
可是在水里面,我的动作笨拙的可笑,滑着太空步跑了两步,就感到背后刺骨深寒。
我扭头一看,正看到沈海涛那张结满了冰霜的脸,几乎就要和我的脸贴上了。
臧老三和林先成上来阻拦了一下,总算挡住了沈海涛,他们两个纠缠着对方,我一摸,铜钱剑不知道何时失落了。
在这湖底,用童子血的办法肯定是不成了,血一出来就会被湖水稀释,铜钱剑又不在手,唯一能够用的就是社稷盘了。
可是刚才在山洞里面我接连用了两次社稷盘。已经把我吸的差不多了,我觉得再用一次,我可能就成了人干了。于是我只能逃跑。
臧老三他们纠缠沈海涛的时间倒是不短,关键是我跑的太慢了。
这附近还全是尸体,不能直线前行,再加上我在水里也不行,磨磨蹭蹭的跑了半天,也没跑出多远,就听到臧老三两人的惨叫,那股寒气又朝着我侵袭过来。
我一咬牙,不把体力耗费在无意义的逃跑上了,转身攥紧拳头,打算和沈海涛拼了。
黑暗之中,白色的沈海涛目标挺明显的,他摇摇摆摆的冲到了我的面前,张开双臂又要抱我。
我侧身用了个野马分鬃,分开他的双臂,一拳打在他的胸口上。
我感觉自己的拳头,就好像打在坚硬的冰块上,冷而硬,震得我手疼。
沈海涛踉跄着后退了几步,摇摇摆摆的张开双臂又冲了上来。
然后又被我一脚踢开。
这么僵持了十几个回合,我心里哇凉哇凉的,我知道,可能就得被这货累死在湖底了。
我的拳打脚踢,对他造不成半点伤害,可我要是被他抱上,那肯定没命了。
勉强支撑了几个回合,精疲力尽的我动作一慢,被沈海涛一把抱住了。
我就好像坠入了冰窖里面,刺骨的深寒让我肺部的空气都完全挤出去了,窒息无力感包围了我,这一刻,我忽然不想再抵抗了。
从进入山洞之后,我就始终在生与死的边缘游走,整个人像是一根被绷紧了的弦,来到湖底之后,也是仓皇无助的奔逃,沈海涛把我逼得无计可施,现在我已经快到了崩溃的地步了。
沈海涛那张布满了冰霜的脸,就在我面前一两厘米的地方,他已经失去黑瞳的白眼球,麻木的盯着我,忽然张开嘴巴,向我的鼻子咬了下来。
我慌乱的一偏头,让过了鼻子,他就势一口咬在我的锁骨上,尖锐冰寒的疼痛瞬间淹没了我。
我无力的挣扎,可是沈海涛的力气大的难以想象,我完全不能逃离,浑身仅剩的力气,随着沈海涛咬着的地方而消逝,我以为自己将要死在这冰冷的湖底,变成尸库无数尸体中的一个的时候,我的右眼忽然刺痛了一下。
一股比沈海涛还要冰寒的气息,从我的右眼散发出来,弥漫到了全身,接着,有青色红色的光芒,纠缠不休,从我的伤口迸射出来,把沈海涛的脑袋完全包围了进去。
沈海涛发出一声恐惧的呜咽,松开了我,转身想跑,可是青色红色的光芒,迅速的蔓延他的身体,眨眼间将他身上的白绫融化,接着,他发出了凄厉的怪吼。
这声音震耳欲聋,我的心扑通扑通的快要从腔子里跳出来了,就见到沈海涛的身体,渐渐气化,变成一股白气,和青红两色交织在一起,从我锁骨上的伤口钻了回去。
这……我愣愣的站在原地,刚才的经历恍如一场噩梦,让我百思难解。好一会我才明白过来,我特么不用死了!
我的心情一下子好了起来,林先成和臧老三也跑过来,问我到底咋回事,我当然说不出为什么。
臧老三一个劲的称颂,小主神功盖世举世无敌,一个小小的白绫厉鬼简直就是自取灭亡。
倒是林先成比较务实一点,和我探讨了一会,我觉得当时右眼刺痛,应该是阴极珠的作用。至于那青红两道气体……难道是怨骨和红衣?
难道这些东西并没有完全炼化,还藏在我身体里面?为什么平时我没有半点察觉?
林先成苦思冥想,也想不通怎么回事,我一挥手,说算了,还是先想办法离开这个鬼地方吧。看着那些诡异站立的尸体,我实在有点不太舒服。
可是要怎么离开这里呢?我琢磨着,往上我游不上去,那就干脆认准一个方向向前走。
这湖水总得有个岸边,我走到尽头,就能爬上去了。
反正在里面我也饿不死,也有氧气,也就是多耗费点时间罢了!
一念至此,我来了精神,用社稷盘标注了一下方位,让臧老三和林先成推着我,向前不停的走。
我不知道别人有没有试过,在黑暗的环境中长期的呆着是什么滋味。反正我是知道了,那种黑暗和寂静一起侵袭的感觉,实在是让人有一种想发疯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