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澜正准备说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我看了来电显示,是明志打来的,就起身去洗手间接电话。
回来的时候江澜的咖啡又续了一杯,我刚坐下,她就开始说了。
“我有证据,当年我收到视频后我去找她对质,她亲口承认过,当时我的手机有录音,她不知道。”
江澜说起这些心情格外激动,仿佛马上就能把洛天依接受审-判一样兴奋,而我却一点也激动不起来。
她看了看我,忽然变得沉重了起来。看着我问,“安安,你说洛天依真的能被定罪吗?她真的会坐牢吗?”
我看着她那双期盼的眼神,心里十分难过。
其实明志刚刚打电话跟我说过,那个企图侵犯我的男人拒不开口指认洛天依,反而一口咬定根本不认识她。还说那个女人一直都是带着面具和变声器的,从未见过她如下面具。光凭我的直觉和一个洛天依的名字没有办法把洛天依定罪。
可是我实在不忍心让江澜失望,再在她的伤口上撒盐。
但是她如果肯出庭做证也许事情会有不一样的结果,所以我小心翼翼的问她,“江澜,如果需要你出庭作证,你愿意吗?”
江澜楞了楞,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
手抖的更加厉害,低头大口的喝着冒着热气的咖啡,却丝毫觉不出来烫一样……
我赶紧抓住她的手,对她说,“江澜,别这样喝,会烫的!”
但她却执意一口喝干了杯子里所有咖啡,情绪变得十分慌乱,“不行,她手里有我的视频,不行,我会被人认出来的。”
“不,不要,不要碰我!”江澜激动不已,目光涣散,双手在空气中胡乱的挥舞着,如同在驱赶什么人一样。
“江澜,你冷静点,别怕,别怕!”我上前紧紧的抱住了她,轻轻的安抚着她。
她却由于情绪过度激动,晕倒在我的怀里。
我生怕她再出什么意外,马上把她送进了二医院,又让顾佳佳给找了个神经科的专家给她仔细检查了。
她在做检查的时候,我打电话给季苏航,只跟他说了一句话,“江澜回来了在医院。”
没想到即使如今已经处于风口浪尖上的季氏总裁,有着一大堆焦头烂额的事情处理不完的情况下,他还是半个小时不到就赶到了医院。
我们两个站在还处于昏迷状态的江澜病床前,许久没有开口说话。
我想季苏航对江澜的事大概是知道一些的,毕竟当年江家在荣城发展的好好的,突然举家移民在上流社会的圈子里也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各种流言蜚语都有。
我不知道现在的季苏航心里在想些什么,但我没办法像他一样沉默。
“季苏航,洛天依被放出来了,你知道吧!因为我没有证据,因为没有人会相信我的直觉,所以他又一次逃过了法律的制裁。
可是你看见了吗?她就是活生生的受害者。季苏航,她是你曾经视为妹妹的青梅竹马,她因为爱你,四年前都经历了些什么,你知道?你无法想象一个女人被三个或者更多的男人侵犯的痛苦,你永远无法体会。假如警察没有找到我,假如你没有及时出现,那我就是下一个江澜,躺在精神病院的人就是我。事到如今,你是不是还可以继续无视,继续相信和保护一个毒蛇一样的女人。”
我的情绪从最初的隐忍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崩溃,无法遏制的掉眼泪,我害怕惊醒了江澜,逃一样的离开病房……
季苏航很快追了上来,在楼道的角落,我抓着季苏航的衣角抽泣着。
“苏航,我怕,我好怕。我每天晚上睡觉都会作恶梦,我都能梦见那个在我面前一枪爆头的男人血淋淋的脸,我真的不知道那个女人还会相出什么样的手段来对付我。”
我忽然想到了孩子,我浑身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冷颤,我抓着季苏航的手,“苏航,孩子,她会不会伤害我们的孩子?我不能没有他们,我不能让她伤害孩子,不能!”
季苏航把我揽进怀里,紧紧的抱着。
“别怕,有我在。我不会让他伤害你和孩子。相信我,相信我!”
他轻轻的安抚着我,摸着我的短发无尽温柔。
我抬头望着她,泪水中他的脸冷俊中带着一丝让人心疼的忧郁。
我的心瞬间潮湿了,我永远无法真的对他狠下心来,他的眼神有毒,总能轻而易举的戳中我心中的柔软。
“苏航,跟她离婚,我们离开荣成,我们去法国好吗?我在哪里有公司,有房产,我们带着孩子什么也不管,重新开始好吗?”
我祈求着他,四年前我也曾如此卑微的祈求过他,我多希望四年前的绝望不在重演,可是他犹豫了。
他眼神里的迟疑让我如同掉入寒冷的冰窖,我的心好痛,“季苏航,你舍不得她。”
“你放开我,放开我!”
我歇斯底里的喊着,用力的推开他,可他却执着的不肯放手。
“安安,我没有舍不得她,我没有。从她利用你当年涉嫌谋杀的指控向我逼婚以后,我对她仅存的一点感情全部消失殆尽。结婚就是为了救你,婚前协议是除非她自愿否则终生不得离婚,否则我的所有财产将归她所有。”
“所以你是舍不得你的钱是吗?我和孩子都不及你的那些财产是吗?”
我不屑的看着他,我不想相信季苏航是一个为了钱委屈求全的人。
“你知道我不是这样的人。”他生气的喊着,我也不甘示弱咄咄逼人的追问,“那究竟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