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不久后,天上又开始下雪。
从到这里开始,小雪几乎就没有断过,一天能下个七八个小时,最多早晨晴一会儿,接下来的中午和晚上都是连绵的雪,看多了,也就没什么新鲜感,每次回家,鞋子都湿漉漉冷冰冰的,一点都不舒服。
在阴冷的夜晚里挣扎着,女人把身体蜷到床角,竭力忍受着寒冷的折磨。忽然,她的耳朵轻微地抽动了一下,然后她下意识屏住呼吸。
她听见有人正走向自己的小屋,多年来的孤独生活使得她的听力比正常人要灵敏了许多。
这又是谁?
一会儿,她一定要把这个人臭骂一顿,半夜扰人清净,真的太可恶了。
果然,几秒钟之后,敲门声响了起来。
“滚滚滚,有事明天再来。大半夜的,来敲门,你有病啊!”女人将院门拍得咚咚作响。
“何大嫂,我是来传信的,何大哥,说见到了当年教书的那个男人,拍了照片,你开个门,我给你看一眼照片,你看看能不能认出来。”院外的男人,声音干净悦耳,让人不自觉地放下防备。
“好的,好的,你等等我,我马上把门打开。”女人急切地张口。
“不要开门。”唐柠举着个大喇叭,大吼起来,这么一叫,很多人都醒了。
大骂,“神经病啊,还让不让人睡觉啊!”
背对着唐柠的男人,骑上摩托车,飞驰离去,不过从动作来看不是很干脆。
女人开了门,对着唐柠就是一巴掌,“要你多管闲事。”
唐柠捂着脸,愣了愣,“如果刚刚那个人,不是做贼心虚,他跑什么!”
女人完全不领情,骂骂咧咧地走了。
算了,不和她一般见识,没了孩子,这18年,女人活着就像死了一样。
唐柠是临时起意折回来看一眼的。
就担心会出现她前脚跟走,后脚跟女人就被杀掉,然后她成为背锅侠的戏码,事实证明,她猜对了,不过女人却不领情。
第二天,唐柠给了女人一笔钱,女人收了但是没搬家,她性子很执拗,说自己死,也要死在这里。
“对了,这个给你,你好好收着。”女人往唐柠的手心里塞了个东西,动作很强势。
这是个看起来完好无损的核桃,这里面能藏着什么东西。唐柠正要动手拆开时,却被阻止了。
“不,你不能在这里看。”女人郑重地说道,“如果一个星期内我死了,你就找个没人的地方再打开。记住,绝对不能让第二个人看到里面的东西。如果一个星期内我没死,你再到这里来,我告诉你更多的线索。”
这里头究竟藏着什么东西,唐柠很好奇。
还有那些画,到底有什么寓意。
唐柠再一次折回了实验室,拍下了里面的画,作为一个没有艺术细胞的人,她完全看不懂,最后找了个美术系的学生看,这些画围绕的主题是献祭。
“这是印象派的画法。这是一个人,然后这是他的眼睛,那是他的鼻子嘴巴。这画上每个人的神态都不是愉悦和放松的,而是难以言喻的恐惧,正是这份恐惧的神态,让人看见这画的时候,觉得很不舒服。”
唐柠听得一脸懵逼,没有艺术细胞的她,还是放弃了,去辨认这一堆话七八糟的线条,反正也是做无用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