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9月4日,临沅市的空气清新而湿润,两天的大雨,让这个城市焕然一新,形形色色的行人在路上悠闲地漫步。突然一声铃响,打破了这份宁静:下午14点23分,我们接到报案,白马区的安红村发生命案。
尸体位于安红村的一座院落后,被发现时已经高度腐败。出事的地点,离院落的距离直线距离只有20米,这座院落是临沅市外来打工居住集地。现场四周是一人高的杂草灌木,死者就躺在草丛中,被几只水泥袋覆盖着。
我们迅速在案发现场拉好警戒线。
法医发现死者的大腿和腰肩部存在部分颜色较深的斑痕,怀疑死者生前和人搏斗过。死亡时间大约为3天前。通过对现场周围居民的走访,确认死者是鲁家年仅14岁的孙女,鲁梦萍。死者父母鲁安和周虹曾在三天前报案,说女儿失踪了。据派出所民警反映,他们是在1号晚上接到的鲁氏夫妇的报案,但当时女该的失踪时间还不到24小时,所以未能立案。当时那对夫妻俩说,9月1号当天学校开学,鲁梦萍上午去学校报道,中午12点她们一家人集合在街东的饭店吃饭。吃完饭后,他们陪女孩去一家超市买文具。之后,父母两人各自回工厂上班,女孩独自一人回爷爷家。晚上10点,他们回到爷爷家后发现女儿并不在家。
我们在案发现场找了很久,始终没有找到死者的手机。
鲁梦萍一家并不是本地人,他们都是在城务工的农民工。父母鲁安和周虹在本地的一家化工厂上班、爷爷鲁国军没有固定工作,偶尔接点零工补贴家用。鲁梦萍于今年年初来到临沅市,因为农村的外祖母去世,老家没人能够照顾她,父母年初的时候将她接到自己的身边。今年3月,鲁梦萍告别农村,转入市第一中学。据学校老师反映,鲁梦萍很珍惜自己在大城市学习的机会,踏实刻苦学习,成绩一直位列前茅。
死者爷爷家离学校很近,从今年3月到现在,鲁梦萍一直都是借住在爷爷家,并由爷爷负责照顾。不过,9月1日那天,她却莫名失踪在回爷爷家的路上。
晚上6点,法医送来尸检报告,死因为机械性窒息死亡,死亡时间在9月1日上午10点到下午2点之间,死者有被性侵的迹象。同时法医依据尸体上的伤痕情况断定,凶手的作案时间至少需要半小时。
我们调取了案发时候鲁梦萍和父母在超市买文具的录像,在超市的出口处发现了这个穿白衣服的女孩。沿着死者回家路线,我们找到五一路一个岔路口的监控画面,这是女孩在世上的最后图像,画面显示的时间为2006-09-0112:25。
死者消失的地点离爷爷鲁国军家直线距离为900米。我们找来当地地图,发现女孩有两种回家路线,一种是从泥泞的田埂路回家,全程约1.7公里,从屋后到达;另一种是从和平路绕行,从前门到达爷爷家,全程约4.5公里。按照常理,女孩会选择前条路线回家。
9月6日,案发后的第五天,走访的民警在田埂路旁的鞋厂找到新线索。一名鞋厂工人在中午12点30左右看见一个穿白衣服的女孩从田埂上走过,她的身后还跟着一名中年穿白衬衫,牛仔裤的男子。由于距离较远,他没能看清这名男子的脸,他只记得这名男子的皮肤很黑,高高瘦瘦的。女孩从田埂路消失不到2分钟,他就听到了一声惨叫,但是一切都被树丛遮着,看不清当时的情况。
如此看来,鲁梦萍出事前大声呼救过。可诡异的是,一个离案发现场500米的人听到了呼叫声,但离案发现场不到20米的院落里居然没一个人听到女孩的求救声。
中午,我决定亲自审问院落里的每个人。
案发当日,院落里最左边的房屋里没有人。
院落左数第二家,也就是鲁家的邻居,家里住着一男一女两个人,屋子的男人姓龚。
我走到他们的房间,这间房屋分为前后两个房间,每个房间里各放了一张床,陈设都较为简单。前屋摆着一台电视机。家里的男主人一直跟在我的身后。
“9月1日中午12点半,你们在干吗?”我转过头问他。
“我在屋里看电视,她应该在屋外洗碗。”
恰在此时一名穿着围裙的中年妇女走了进来,她擦了擦手,给我倒了半杯水。
“我当时就在门外的水龙头下刷碗。”她朝着屋外撅了下嘴。
“没听到什么呼救声?”
“没有啊。”两人异口同声。
“当时你看的什么电视?”我问男人。
“午间新闻。”
“你洗碗的时候院子里还有其他人么?”我问女人。
“有啊。鲁家爷爷啊,他当时就在树下纳凉。我一边刷碗一边跟他聊天。”
“那之后半小时你们一直都在家?”
“都在。我们1点半上班,所以我们就一直在家看电视到1点才出门。”
鲁家。
鲁家的屋子并不是很大,东西两个厅,中间一个大堂。我到鲁家的时候,家里只有鲁国军一个人,这个人并不像两代人的长辈,他的头发乌黑黑的,一根根地立在头上。整个人精神矍铄。
“9月1日中午12点30分,您在干吗?”
“我在屋外纳凉。”他说,“那天小安说萍萍要过来,所以我就一直在门口等着。”
“当时没听到什么异常的声音?”
“没有,没什么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