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宇从里头捧了纸钱出来,我加上两枚阴阳钞,说道:“有劳两位白走一趟,这是辛苦费,算是一点孝敬。”
两个鬼差一阵推辞。
我叫朱宇在屋里燃起了香烛纸钱,两个鬼差也不客气,伸长了鼻子嗅起来,吃了个饱。这时他们看我就客气多了,推辞了下,就把纸钱给笑纳了。
“你真是个少见的修道人,鹰潭这儿的修道人很傲,总觉得自己高人一等。我承认他们活着时很风光,可谁没有死的那天,到时候不还得要我们兄弟照看着。”
鬼差冲我抱怨了几句,问我的名字。我大方说了,“我叫李霖。”
这鬼差睁大眼睛,惊讶道:“原来你就是李霖?哎呦,我可是听说过你呢。”
“就是啊,庐阳阴曹的事情传到这儿来了,听说你还被修道人诬陷,幸亏阎王爷英明,还了你清白。你可是阴曹的好朋友,果然够意思。”
他们对我观感很不错,我就趁机问道:“两位,这家老板刚死没多久,怎么就被勾了魂呢?照理没这么快啊,连头七都还没过呢。”
鬼差抱怨起来,“我们也不想啊,不知道谁在外头烧了黄裱,直接告到了城隍庙。判官知道这里新死了人,就派我们过来了。”
“哎,还是大白天地,辛苦极了。”
人前脚刚死,后脚就告到了城隍庙。不用想,肯定是害死旅店老板的那个女人干的?这女人心思够阴毒,连被救活的机会都不肯留下。
我又打听了几句,鬼差知道的也不多。我又说了几句好话,把两个鬼差给送走了。
朱宇有些担忧,问道:“这可怎么办?要是他们再回来呢?”
我看着洛风啸,想让他拿个主意。洛风啸这会回过精神,笑道:“鬼差抓的是鬼,不是活人。我看店老板不是横死的面相,寿数还没到呢,只能算是走了魂儿,不算死亡。”
旅店老板急忙来谢我们,朱宇把照片拿给我。
我看了下,就发出惊呼。
照片上的女人三十来岁,长得妖娆多情,一看就是个风姿绰约的女人。关键是,她居然跟掳走林鹭的女人长得一模一样。
我拿给洛风啸看,他点点头,“没错,就是她了。”
我心里恨得牙痒痒,踏破铁鞋无觅处,终于叫我遇上了。我急忙问老板更多的事情,他也说不清楚,就把登记簿拿给我看,女人留下的名字叫田汝华。
洛风啸提出到女人住的房间去看看,这里胡乱丢着很多东西,符纸,桃木剑,还有假的糯米和狗血。看起来女人像是在做法事,结果被坑了。
我捡起一个布娃娃,和害死老板的那个一样。
“难道是她在作祟?”
楚一飞跟我说过,这个布娃娃在附近出现好几次了,无论谁得到它,下场都会很凄惨,据说里面藏着一个厉害的诅咒。
洛风啸拿去看了下,摇摇头,“这个布娃娃很普通,里头没有法术。”
我有些迷糊了。
洛风啸眯着眼睛想了会儿,说道:“你上次住的房间还空着吗?今晚再去住一个晚上,可能不会太平,怕吗?”
我嘻嘻笑道,勾着洛风啸的肩膀,说道:“有哥在,我不怕,你是不会让我出事地。”
洛风啸敲了我一个爆栗,好气道:“瞧你那点出息,就知道仗着我的本事,啥时候也能叫我沾沾你的光,嗯?”
我咧着嘴,不好意思地笑起来。搬出洛风啸的名头,绝对是人鬼忌讳,不敢拿我怎么样?
洛风啸去老板那儿把布娃娃要回来,让我一个人住下,他还把楚筱和唐月给叫走了,要是真出了事,只能靠我一个人应对了。
我守了前半夜,实在是有点困。这些天忙活着报名的事情,又要打官司,到了十二点以后就撑不住了,头一点一点地,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
到了后半夜,我是被冻醒地,有人在我脑后吹阴风。
我一下子清醒过来,后面的东西绝对不是人。我悄悄地抓起道法尺,就朝后面打下去,像是打中了,传来咿呀的叫疼声。
背后是个小女孩,穿着破烂的红衣,脸上沾着泥印子,看起来很是可怜兮兮地。
“大哥哥,你为什么要打我?”
她委屈地生出白生生的小手,上面有个浅浅的印子,她呼呼地吹着,伤痕就缓缓地不见了。我心里一个哆嗦,寒意从脚底下冲起。
这个小女孩什么来头?
就算是白眼恶鬼被我砸了这么下,也得头破血流,她居然一点事情都没有。看着她天真的笑容,我就跟见了鬼似地,整个人都不好了。
“哥哥,你怎么不说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