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行之神色忧愁,却不后悔,淡然道:“转轮王,你只有这最后一次机会了,如果斗不过黑影,就彻底完蛋了。楚筱是雨女,我让她跟着你,在你弱小时,能够保护你的周全。”
这样的牺牲未免太大了。
他笑了下,道:“你要是觉得对我过意不去,就照顾好楚筱,让她一辈子平安快乐就好。”
我郑重地向他做出了保证,道:“只要有我在,楚筱就会好好地。”
他神色唏嘘,忽地向我躬身一礼,道:“这是天机门亏欠了你,我这么做,只是替祖上赎罪罢了。”
他的话说的我一头雾水。
“这从何说起?”
楚行之叹息一声,道:“当年灵界清气大行其道,虽然人死后凄惨,但是活着时,可是好处多多地,天才地宝,取之不尽,只要能活着,说不定有修道成神的机会。”
我点点头,这倒是真的。
“当酆都大帝来到灵界,准备重新开辟阴阳时,其实灵界的土著是不太欢喜地。一旦清浊重定,灵界就会变成另一个阳间,区区数十年寿命,简直如蝼蚁一般。”
鬼王不高兴了,哼声道:“真是鼠目寸光,活得久,就能成神?你们活着时,享尽了福禄,但死后却是魂飞魄散,不得超生,真的是多好?”
楚行之笑了下,并没有答话。
钟馗说的有道理,但酆都大帝是一个外人,纵然贵为阴曹的最高神,恐怕灵界的人也是不服气地。他虽然是好意,但却是碰到了灵界土著的命根子,谁能放弃大好的寿命去博一个虚无缥缈的来生呢。
我让钟馗不要说话,听楚行之把事情说清楚。
“酆都大帝是神,灵界的土著虽然强过阳间道门,但是想和一位神掰手腕,那还是不够看地。”
猫妖骄傲地哼了声,道:“不自量力。”
鬼王也是点头,神色赞许。
我心里突突,我是见过灵界那个破败的地狱地,还有如今的惨状,只怕酆都大帝不但没有成功,还留下了不少的祸患。
“你若是见到如今灵界的惨状,恐怕就不会这么想了。”
楚行之苦笑,说:“前人功过,我不做评价,只是把当年的事情告诉你。”
我耐着性子,继续听他娓娓道来。
“既然打不过,那就要另辟蹊径。灵界的土著一商量,决定请我派的祖师出马,和酆都大帝打赌,若是输了,任由他去改造灵界。若是赢了,请他自缚千年,不得插手三界之事。”
鬼王大怒,道:“阴曹的最高神有着三千年的任期,你倒是好大的口气,张口就要了一千年。”
我挥挥手。
楚行之没有跟他争吵,说:“他们约定了在眉山来一次赌斗,见证人就是灵宝派的天师。”
“赌斗的内容是什么?”我急忙问道。
“灵界土著提起了挑战,所以这题目也是他们出地。我派祖师问他,想要划分清浊,需要多久?”
“这算是什么赌斗?”鬼王叫道。
我眉头一皱,这问题好刁钻啊。这时间自然是酆都大帝说了算,但是灵界土著肯定会下各种绊子,将时间给拖延了,叫他给输掉这个赌约。
“为了保证公正,在赌约期间,酆都大帝和灵界土著不得起冲突,不得互相攻击。”
这个赌约从一开始就不公平。
“我派祖师擅长推演天机,酆都大帝是神,明见将来。在天师的见证下,双方各自在布帛上写了个时间,签订符契,压在了眉山底下。”
“赌约一成,酆都大帝就离开了。他带着一人一猫,踏遍了灵界的每个角落,栽下了建木,垒起天柱,开辟地狱。他的声势太大,灵界虽然对我派祖师有信心,但暗中使了不少的坏。”
“那时田家最积极,甚至到了阳间,发动了一场战乱,引起朝代更迭,暗中挑唆道门和阴曹斗了好几场。”
他神色平淡,却让我听得心惊。
李家是因为战火,才举家逃难,被鬼母给骗去了天柱山。灵界的土著蹦跶的太厉害,恐怕还不知道凶兽已经蠢蠢欲动了。
“这段时日持续了十年,灵界和酆都大帝暗中较量了好几场,然后谁都没有留意,一场大祸悄然逼近了身边。”
猫妖忽然骂了句,道:“活该。”
它从一开始就烦恼,被我顺了几次毛,仍然是焦躁不安。
“你怎么了?”猫妖按捺着性子,嘟囔道,“酆都大帝太仁慈了,才会对你们如此客气。”
“你说的大祸呢?”
“你别卖官司,快说,到底最后是谁赢了。”
楚行之神色阴郁,说道:“自从和酆都大帝设了赌约,我家祖师就一直在闭关中,有一天忽然唤了弟子过来。天机门的典籍里记载,那天赤云万里,宛若天穹滴血,一切都是大不祥的征兆。”
我忍不住竖起了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