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术教师熊天禄进来,此人胖乎乎的,肚子挺在胸前,还挺像香港举行洪金宝先生的,嘶哑的嗓子,富有磁性的音色,虎虎生威,“谁的口气这么大,我来看看。”
“熊老师来了,您来看看,您是行家。”
熊天禄拿着这份检查看了许久,“哪个班的?”
区老师笑笑,“我们班的。”
“哦,话说字如其人,我很想看看这小子长什么样。”
“欢迎熊老师随时指导。”
下课铃声响起,物理老师夹着夹子进门了,冲着区老师一顿牢骚,“你们班的郞邪琴不知道怎么回事,一上我的课,不是肚子疼,就是尿急,发疯似的跑出去,下次他再这样,我的课干脆别上了。”
区老师是我们班的班主任,有老师这样来告状,这不是赤,裸裸的打脸吗?
“吴老师,您放心,我肯定调查清楚。”
周五下午别的学生都放学了,就把我单独叫去办公室操练。
“郞邪琴,你怎么回事?有好几个老师反映,你上课上着上着就跑出去,到底怎么回事?你今天必须说清楚。”
怎么说清楚?难道我说了我中了‘尸碑冥咒’?
恐怕班主任要把我送精神病医院去。
“怎么了?哑巴了?说话啊,实在不行就叫家长。”
铁扇公主看这是真发火了。
低头不语,想了半天终于开口,“老师,我最近是有些不舒服,您放心,下周肯定会好。”
“我不想听你的,叫你家长来。”
我最痛恨的就是有点屁事就叫家长的老师,大事叫家长,那肯定没错,学校已经没有能力教育了,当然得对口教育,一点点屁事也要叫家长,你想干嘛?甩责任?还是想来在家长面前显现你的威风。
邪琴写到这里就有些发火,小学四年级就碰上这种老师,考试没考好,把我收拾一顿,再把我爸朗施林叫去子劈头盖脸毫不留下收拾一顿,让把他的小祖宗带回家别读了,读什么不要脸,结果可想而知,各位读者你们懂,我爸把我摁在碑料子上差点打死。
从那一刻起,我这心里或多或少有点阴影,老实讲我对当老师的有偏见,世界上最大的造孽是什么?就是误人子弟。
以前的老教师虽然被批成臭老九,但他们的确肚子有墨水,别的不说,你就拿老教师的字来说,毛笔字,钢笔字哪个不是潇洒盖世,现在你随便拉出一个老师,那字丑的没法看,还整天嚷嚷让学生把字写好。
教师身份扶正后,成了一些人拿工资赚钱的好地方,尤其是那些靠关系进学校教书的老师,一天到晚拿着个参考书念啊念,离了参考书,这些人能教个屁书。
我说你等着吧,人贱自有天收,你为了拿那么点工薪去造这么大的孽,老天爷找你算账的时间只是还没到而已。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下话祈求呗,那还要怎样,我总不能让我爸坐着轮椅千里迢迢来市里吧。
其实,区老师对我家的情况是了解的,她只不过是吓唬吓唬我,想给我一个下马威,好以后管教我。
“对不起老师,我下周肯定不会这样,您怎么批评我都行。”
敲敲桌面,翘着二郎腿,高跟鞋点来点去,年级组办公室此刻就剩下我和区老师。
“那你说吧,怎么办?空口无凭,下次你要是再这样,怎么办?”
老师无非就想让我写保证书。
我记得我读书那会,保证书真的没少写,哈哈。
“那我写保证书吧。”
“看你还挺懂道的,以前保证书没少写吧。”说着纸和笔已经给我递过来。
区老师应该是对我的印象不错,尤其是她最喜欢看我的写的字,此刻的脸色已经缓和下来,估计刚才是故意装作的。
第一中学不愧是全市最牛的中学,老师都是经过严格筛选,滥竽充数走关系拖后门的门都没有,所以这些老师们看待学生的眼光是极其富有经验的。
她也许看出来我与常人与众不同,毕竟接触时间不长,她还想再观察观察。
刷刷刷几笔,保证书亮亮堂堂出现她区老师面前。
区老师看见这一手好字,情不自禁笑了,“漂亮,实在是漂亮,要不是亲眼看见是你写的,我真的难以置信这是一个高一学生写出来的字。”
“好吧,就这样,我看你下周的表现,再胡闹腾,我非要处理你不可,回去吧。”
唯留下区老师拿起我的保证书,当做书法作品一样,啧啧惊奇。
老杜是舍长,我去老杜那里说一下,填一个条子,晚上就不用回宿舍。
拎着木箱,再次去如意旅馆。
出校门时,碰上刚打完羽毛球的章雯怡。
章雯怡家里就在市区住着,跟我们这些留宿生不同,人家是走读生。
我老远打了招呼,“章雯怡?”
天已近黄昏,太阳慢慢地钻进薄薄的云层,变成了一个红红的圆球。西边天际出现了比胖娃娃的脸蛋还要红还要娇嫩的粉红色。太阳的周围最红,红得那样迷人。红色向四下蔓延着,蔓延了半个天空,一层比一层逐渐淡下去。
一摸红霞打在她的脸上。
大汗淋漓之后的她,微红的脸蛋还未褪色,又被另一摸红光盖上,或害羞,或腼腆,或是我梦中常见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