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连忙摆手,“哪有我的事,是老天爷显灵,咱们碑亭里的碑知道那帮日本人没安什么好心,这才想办法通知的咱。我跟你们再透漏个消息。”
“什么消息?”老李把话题转移开来,声音压的很低,营造出一股恐怖的气氛,“要是真的和日本人把协议签了,咱们县恐怕要被夷为平地,你们是不知道,昨天天乌啦啦黑成一片,那南山裂出这么长的口子,黄色的泥流,啧啧啧……”说话间用手等量了一下。
“乖乖呦。”
“不信你们现在去南山山下去看,整片田地,全让黄流覆盖,一脚踩下去,能把你淹没,我跟你们讲,这两天看好你们孙子,可别人去南山玩,别出了什么事情。”
“行行行,我这就回去,交代我儿子看管好孙子。”
……
……
老李不会遗忘那天我的表现,这老头本来就是个钻研史学的,加上到这岁数,有些事情他懂。
就在我和连沉毅离开长乐县的前一天下午,牛师父带着老李来了,拎了一瓶好酒。
一到下午,庄子里漫天青烟,这两天湿气大,老年人一遇湿气就腿疼,不得不把炕烧烧,去去潮气,鸡鸭猫狗闹腾的不行,最近都放十一国庆节,孩子们疯了一般的在庄子窜。老妪妇女围在一起有说有笑,手里做着针线,看着孩子们疯,男人围在一起下棋的下棋,打牌的打牌。
这长乐县郊边的庄子可比城内热闹多了。
连沉毅的老屋更是比市里那院子还大的多,门前四棵大柳树,我上去抱都抱不住,听连沉毅说,这是他家以前栓牲口的。
一间厨房,四间大房,院子的空地要真打算起,再起一个二层都没问题。
屋内好长时间没回来,炕上睡的太凉,从隔壁大妈家夹了一捆玉米杆,把炕烧一烧。
昨儿晚上将就一晚上没睡好,今晚好好补个觉。
正把玉米杆塞进炕烟,划着火柴,青烟从炕门滚滚翻腾,听见外头有人喊叫。
“沉毅,沉毅,在吗?”这是牛师父的声音,昨天给他结了账送回家了,怎么今天又来?难道有什么事情?
连沉毅刚把外面晒的褥子拿进来,见两人提着东西往进走。
“哎呦,牛师父,今儿有空来我这啊。”
“哈哈,沉毅啊,不是找你的,是老李要找邪琴。”
“老李找邪琴?”
指了指旁边的小老头,“哦,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咱们文化馆的老李,就昨天给那帮日本人做了讲解的那个。”
“哦,老李,你好你好。”上前握手简单问候。“您找邪琴是?”
老李转身对牛师父一个微笑,“老牛,还是你来说吧。”
“是这样,听老李说,昨天是邪琴……”说到这回头看了看,“沉毅,这事咱们还是进屋说吧。”
“快快快,里面请,我去烧水。”
说话间我也从后院出来,“连叔,我听好像是牛师父来了。”
“嗯,文化馆老李找你有事,你去看看。”
“哦?”
刚进门,老李大步上前,死死的握住我的手,“我听牛师父说了,您就是朗氏碑匠传人?”
牛师父一脸尴尬,连忙解释道,“邪琴,是这样,我听说昨天是你镇住了赑屃,老李死缠烂打,我就把你是碑匠的事情告诉他,你不介意吧。”
“我曾经在文化馆当图书管理员的时候看到过关于碑匠的记载,没想到,现如今竟然还有人存世,你可是国宝级的人物,我要上报国家,把你好好保护起来。”
老李说的唾沫横飞,跟那天讲解时一样,只不过表情和态度不一样。“要不是你及时镇住石碑,恐怕,恐怕我们长乐县要遭大灾呀。”
“李大爷,您言重了,一切都是天意注定,我只不过是一个插曲而已。”这老头一时说的我都有点不好意思,还把我保护起来,我是大熊猫啊?
牛师父也有些看不下去,提醒一下老李,“老李,你不是要来了解一下碑匠吗?有事说事。”
“郎师父,您可能不知道……”把长乐县开发项目事件原原本本讲了一遍。其实,早在昨天事发之后,我就已经知道事情真相。
赑屃开口说话了。
就在我把碑神贴上赑屃脖子那一刻,整个人立刻感觉飞了出去,进入另一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