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邪琴,你爸去县里了。”王叔立刻改变面色,想继续对我瞒下去。
“叔,你不用瞒我了,我都知道了,父亲的后事还望您多多操劳。”强忍着的泪珠还是滚落下来。
王叔拍拍我的肩膀,“这一切都是命,你节哀顺变吧。”
我亲自把箱柜下的包袱打开,里面果然有一张存折,这张存折我一直都不知道,里面有五万块钱。
“邪琴,你爸临走时说了,要把他埋在你爷身边,人我已经联系好了,明天就勾邪(找好墓的位置,专用术语找寻龙点穴。)打墓,你看?”
“嗯,就这样办吧。”
一直以来都是看着别人当孝子孝女,而从今天起,披上孝服的那刻,我也是孝子孝女。
多亏了王叔,父亲的后事多亏他操劳。
“邪琴,什么也别说了,我们连夜又得去县里,你去再见你父亲最后一面。”
本来王叔是不想让我承担,可是朗氏家族就我一根独苗,又能怎样,虽然年纪小,但必须承担。
“外面冷,你裹两床被子,别冻着了。”此刻已经是十点多钟,冬天的夜来的早走的迟,现在已经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再加上前天的大雪,这个夜太寒冷,但也没有我心冷。
我一句话也没说,我仿佛没力气说,也仿佛没什么可说,王亮爸说什么就是什么,带着两床被子上车又往县里去
下雪后一到晚上,结成青冰光子,拖拉机挂着链子也不敢开快,王亮爸技术再好也架不住这该死的天气。
我坐在车厢一言不发,脑子里不知道想着什么,那一刻几乎是空白的。
王亮爸披着军大衣,这家伙就是抗旱,裹得严严实实,就剩两只眼睛在外头。
翻过一道梁子,快要上坡时,拖拉机熄火了。王亮爸还纳闷,“这牛娃买的新拖拉机怎么说熄火就熄火。”
走夜路最忌讳的就是熄火,更何况是在荒无人烟的山路上。
老话说的好,人要春风得意,神仙都来罩着,人要垂头丧气,小鬼都来闹着。
王亮爸试着点了两次火,还是着不了。
此刻,周围除了寂静还是寂静。夜黑风高月杀人夜,天上亮,地上黑,仿佛寒气把光也阻隔了似的。
黑沉沉的夜,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连星星的微光也没有。
我褪下被子,嗖一阵寒风吹得脊背发凉,强忍着寒冷下车,“叔,咋地了?”
“奇怪了,这车咋就熄火了,这荒郊野外的可咋整。”
“叔,会不会没油了?”
“我看了油箱,满着呢,其他地方也都没什么毛病啊,现在要打不着火,等会油箱一冻就更不好打着了。”
“邪琴,你来,帮叔在后面把那个拉条拉住,我再打一下,要是再打不着,今晚看是到不了城里了。”
听王叔说的,对着手指哈了哈气,马上快要冻僵了,“叔,拉住了,你点。”
吱吱吱吱~~~吱吱吱吱~~~~~
“点不着啊。”王亮爸还在抱怨,而我却把注意力放在身侧。
一阵寒气与冬日的自然寒气与众不同,轻轻从我耳旁吹来,立刻感觉不对,我现在对于这种气息特别敏感,只不过不常遇到而已。
身手摸了一把碑神,哎呦,落家里了,是穿孝服的时候落家的。(在农村,孝服家家都有,因为那会儿农村户大,一家好多口子人,孝服用了后就一直攒下来)
怪不得这东西这么嚣张,敢明目张胆的在我跟前闹腾。
侧眼瞥了一下,他穿一身旧制服衣裳,高大的身板有些单薄,一张瘦条脸上,栽着一些不很稠密的胡须,由于脸色显出一种病容似的苍白,那胡须看起来倒黑森森的。这是个中年汉子,他正在王叔那边移动,而王叔还在拼命的摆弄拖拉机。
“王叔,别弄了。”
“啥?”
它不是电影里描写的那样漂浮,也是一步一步走过去,只不过有没有脚印罢了。
他在移动时,把侧脸暴露给我,左脸烂了一个大洞,里面露出白森森的牙齿。
看来是想让王叔中招。
大吼一声,“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