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起来上班,明明脚下什么都没有,可偏偏就跌倒摔了盘子摔了碗,扣了工资不说,还被臭骂一顿。明明啤酒的开瓶器我揣在兜里,可顾客要找我开啤酒,死活找不到开瓶器,顾客急,我也急,就拿啤酒在桌子沿上磕一下,别人磕都好,唯独我把桌子磕掉了一块。后来我去工厂打工,明明我的活做的很好,都快交工了,可胳膊和手不自觉的抖一下子,好好的产品变成了废品。我又批发了点水果去卖,同一个地方批发的东西,唯独我的橘子把顾客吃的拉肚子,我真的快疯了,我不知道我干什么好,我干什么都不好,老天爷是不想让我活啊。”
照田军这么一说,还真的有点问题。
“是这样,你约一下你媳妇,我回去的时候见见她,这真的有点问题。”司机黑子开口了,“用脚趾头想都能想出来。肯定是孩子打的多了,来找你报仇来了。这种事情不光你有,我当年又何尝不是,以前在外面乱搞,为了寻求K感又不做什么保护措施,结果就毁掉三个,后来要不是铁哥拉我一把,找了一位师父给我下了种子,我现在恐怕比这位兄弟还要差。”
田军不服了,“我又没打孩子,关我什么事?”
“是不关你什么事,之前的孩子都打掉了,唯独你的生下来,你想想之前的那些心里能好受吗?”
你还别说,这黑子说的有道理,可是在田军身上我也没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啊。
“黑子哥,你接着说。”
“伤掉的孩子,拿到庙上也没办法,因为那没有成形,既不属于鬼,也不属于魔,他们就是一种怨念,就跟,就跟这空气一样,看不见摸不着,虽然平平常常普普通通,可是如果你总是破坏一个地方的花草树木,破坏的少他们的怨念不够强大,对你造不成什么影响,但如果破坏的太多,他们的怨念积累起来,就会让空气有毒,你无形中就中了毒,怎么也摆不掉。
“黑子大哥,你应该是信佛的吧?”
他很意外,“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知道并不重要,你说的很有道理。”
“当年我就是实在被逼的没办法,准备要抢人的时候,铁哥在我抢人之前夺下了我的刀,后来找了位高僧帮我种下一颗种子,既然我破坏的太多,那就重新种下去,让它们好好的长大,这样才可以减少我中的毒。”黑子仿佛提起了往事的忧伤。
“后来,我就信了佛。”
田军很纳闷,“既然你信了佛,怎么还混社会?”
黑子笑了笑,“你们那才叫混社会,一帮社会盲流小混混,我们有对这个社会的理解,换句话说,社会可以没有你们,但不能没有我们。信佛和我的职业没有影响,我们铁哥也是信佛的。”
田军没能听懂。黑子说的对,信佛和职业没关系。如果没了他们,田军这帮小混混那还不翻了天了,社会的需要平衡,但这也不代表张铁锁非要去抢人的饭吃,他们现在不就是这样吗?做着正经生意,却背着社会人的名号,这一点都不矛盾,只是现在的网络大世界淡化了而已,也正是这种淡化,社会没了规矩,江湖没了道义。
过来人都知道,像黑子这种人的存在价值是非常巨大的,当然,他们遇到了好领导,那就是张铁锁,张铁锁对这个社会有了理解,所以他们才能立足。
否则,一场打黑活动下来,他们死的渣渣都没了。
我记得我们那会的同学喜欢混社会,感觉认识几个小混混很牛逼。整天耀武扬威,打这个弄那个的,哎,到头来出人头地的没几个。
易经里说的很明确,要是黑的地方其实越白,越是白的地方其实越黑。
很多人都感觉社会人都是一帮不讲道理的混蛋,其实真正的社会人是最讲道理的,一就是一,二就是二,对是对,错是错,让你心服口服。
很多人都感觉公堂之上是最公正的,这里我就不多说了。
黑子车开的很快,很快就到了我们镇境内。田军一脸无奈,“我为什么要为之前那帮畜生干的事情背黑锅,上天对我不公。”
“上天对你不公就是对你很公。”我毫不客气的劈头盖脸骂了田军一顿,“上天很公平的把屎设置为臭的,把饭菜设置为香的,就是为了让人能分得清,去吃香的远离臭的,可你却偏偏要把那泡臭屎捡起来,糊了自己一身,你现在变成臭的了,你怪上天不公?”
司机黑子笑了笑,“朗兄弟,你说话很有水平。”
田军想不通。“我想不通。”
“想不通慢慢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