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宋长林所想,其实他和王恪对林意坤来说还有一个亲疏的问题,王恪不知道他是不是就此问过林意坤,也不知道他得到了怎样的答案,只是当他在林意坤的陪伴下出现在王恪面前时,的确是显得志得意满。
王恪很喜欢宋长林的光明磊落,但还是觉得他这种争宠的心态很可笑,他不知道林意坤在宋长林心目中的地位就如同父亲一般,不过就算知道了,他也还是很难体会这种心情。
王恪是一个极自我的人,尽管他能出来打台球的确和林意坤有很大关系,但是如果要承情,他还是会把这份情放在林轻舟身上。他和林轻舟是朋友,是兄弟,但他打球只是为了自己。
这是专属李文斌的训练室,每天他都会在这里琢磨斯诺克技术,每有所感,都会叫王恪来共同体味一番,所以在这里比赛,王恪其实是占了主场之便。
训练室是李文斌的私人空间,地方本来也不大,现在却挤进来了六个人,王恪、宋长林、李文斌、林意坤,还有他带来的两个黑西装,据说是什么专家。
王恪不知道这两个是哪门子的专家,这本是很普通的一场比赛,却因为他们两个的加入,让这小小的训练室多了股子庄严和肃穆。
王恪很不爽,尤其这两个人用一种品头论足的眼神上下打量他时,他就更加不爽了。因为他本以为自己和宋长林就算不能像老朋友般友好切磋,至少比赛的气氛应该很轻松,现在却完全变了味。
眼珠子一转,王恪冲着李文斌腼腆的一笑,搓了搓手,显得很是不好意思,“我说师傅,你看林伯父这么看重这场比赛,带着这两位这么匆忙就赶了过来,为了不让我给您丢脸,您是不是把您那根宝贝球杆拿出来给我使一使?”
李文斌一愣,心说我这里的球杆哪根不是任你随便使唤?不过为了配合,他还是从旁边的柜子里拿了一根一看就保存的很好的球杆出来。
这根球杆林意坤也认识,的确是李文斌收藏多年的珍品。只是他也没听明白王恪的话是什么意思,就笑眯眯的问道:“你是从哪里看出林伯伯我来的很匆忙的?我来的可是一点都不急哦。”
王恪就指了指他身边的两个人:“这二位难道不是刚刚参加完葬礼,赶不及换衣服就被您召唤过来的吗?”
“咳咳咳”,一连串的咳嗽声响起,那两个黑西装正端着杯子喝茶,听了这话一下就都被呛住了,四个鼻孔里都在往外喷水,令人惨不忍睹。两人伸手指着王恪,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不许胡说八道!”李文斌笑着骂了徒弟一句,转过脸征询林意坤的意见,“是不是可以让孩子们开始了?”
林意坤感受到了他的不满,因为从头到尾李文斌都没有问过他这两个人是什么人,林意坤也不以为意,对他来说,朋友是朋友,生意归生意。
李文斌也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枚一块钱的硬币,让两人猜了硬币后,决定由宋长林先开球。
对这场五局三胜的比赛,宋长林很认真的准备过,只是他充盈的战意这时候却因为王恪的玩笑话衰减了不少。
等看到王恪真的拿起李文斌拿出来的球杆和他比赛,宋长林又有些失神,难道他连一根属于自己的球杆都没有吗?却不知道李文斌为了让王恪尽量不受外界因素的干扰,从一开始就安排他每天用不同的球杆进行训练,对王恪来说,每一根球杆只要质量没问题,基本上全都是一样的。
“不错,小宋这杆球开的水平很高,不但没有露球,防守也很到位,现在看看另一个小家伙怎么应对。”
“也不错,小家伙虽然没什么礼貌,不过球打得还算可以,这杆防守虽然不如小宋到位,也算差强人意。”
比赛刚刚开始,王恪就听到那两个黑毛鸟人不停在那边嘀嘀咕咕,对他和宋长林的表现评头论足,话虽然还算中肯,但总体上表达的就是一个意思:王恪虽然不错,但还是不如宋长林。
王恪承认宋长林的开局打得比他好,一是因为自己打球时间确实没有宋长林长,经验也没有对方丰富,二是因为他从来没专门练过开局,因为李文斌告诉他,如果想成为一名绝顶高手,就尽量不要学习任何套路,因为比赛场上的情况是你永远都预料不到的,在比赛中只需要记住一点,跟着感觉走。
和王恪相反,宋长林的开局显然是有练过的,防守起来滴水不漏,就算偶有露球,也只是勉强能看见,没有留下进攻的机会,而王恪的防守相比起来就要差很多,虽然也算到位,但时不时总会留下些长台的机会,只是宋长林都没有选择去搏。
这就证明宋长林的球风很稳健,这样的对手在比赛中往往很少失误,一旦被他抓住机会,很可能就会一杆拿下比赛。而从王恪的打法中,却很难看出任何东西,除了他的技术还算不错。
李文斌看了看王恪,发现他一脸轻松,就知道自己的徒弟对这局球应该是很有信心,于是就放下心来。这是王恪第一次打这种看起来很正式的比赛,李文斌还有些担心他会怯场,现在看来显然是多余的。不仅如此,李文斌还认为这局球应该是王恪的胜算较大,因为其他人不清楚,他却是心知肚明,王恪的计算和走位能力绝不止现在表现出来的这点水平,那这只能说明一点,刚才那些机会大多是他故意留给宋长林的,目的是想要试探对手的底线。
这时李文斌又想起来,王恪这么做肯定是因为之前是他从没见过宋长林打球,和王恪一样,宋大天才一般只在人前进行最基本的训练,其他的都是一个人单独训练,就像王恪经常在李文斌这里练球一样,宋长林当然也有单独的训练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