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沙发上面站起来,低头看着我,神情冷漠得如一尊蜡像一般,他的眼里也看不到任何的欲|火,仿佛我是空气一样,他冷漠而淡然的说道:“我睡了,现在要上楼去了,你也快去睡吧,明天还要上班。”
我愕然,不敢相信许陌生能如此轻易的从我身边走开,可是他说完这句话,果然就迈开长腿,绕过沙发,走到楼上去了。
我就这么一直躺在沙发上面,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听到许陌生那轻轻的关门声,我才发现在刚才四面八方升腾的那些暧昧的温度,现在全部都化变成了失望和委屈,如洪水一般,朝我的心里侵袭过来。
原来一个男人不爱你的时候,是这种表情,这种态度,我现在才终于明白。
我从沙发上面坐起来,怔怔地看着茶几上的烟灰缸,还有那个已经被喝光的酒瓶,他心里到底藏了什么事?到底有什么样的苦楚不肯与人诉说,只能在深夜里借酒消愁。
是我带来的吗?这一切都是我带来的吗?如果我的爱捆绑了他,那么我应该怎么办?
他明明还是从前的许陌生,可是我现在为什么觉得他离我越来越远?即便他与我住在同一个屋子里面,即便我们朝夕相处,可我还是感觉,他离我已经越来越远,我快要触摸不到。
这一晚上,我没有回房,就躺在沙发上面,迷迷糊糊的睡了一会儿,然后天就亮了。
天一亮,张姨便赶过来,她走进来的时候,看到我躺在沙发上面,立即跑过来,关切地问道:“少夫人,你怎么睡在沙发上面?这是怎么了?”
我本来还想再躺一会儿的,但是张姨已经过来了,我立即离开了沙发,站起身来,整理了下头发,笑了笑说道:“我刚从卧室出来,想在沙发上面躺一会儿,张姨你来的太早了,下次不要来那么早,多睡一会儿也好。”
张姨笑了笑,说道:“我都已经是中年人了,睡那么多觉干嘛,早起早睡身体好,少爷还没起来吧,我就给你们做早餐。”
我点点头,张姨就走进了厨房,我轻轻吐口气,用手指拨弄一下头发,走进了卧室里面洗漱好,又走到客厅来。
我到客厅的时候,许陌生也已经起来了,他已经洗漱好,身着西装,英俊帅气,坐在餐桌上面,已经准备开始用餐,张姨做早餐的速度非常快,她做完早餐就回去了。
昨晚的事我记得很清楚,许陌生的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印在了我的脑海,但是昨晚的事已经过去,我不想再让它占据今天的生活,今天的心情。
我欢快的走过去,笑着说:“早上好,陌生,今天我们就不用去上班了,我想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可以吗?”
我是迫切的想知道许陌生脑部的状况到底怎么样了?国内的医生到底有没有办法能够辅助许陌生恢复记忆?
许陌生喝了一口牛奶,抬起头来,有些讶异的看着我,然后又放下杯子,拿起一块面包,淡然说道:“可以。”
只是一句淡淡的近乎冷漠的可以,又把我已经到喉咙的话全部给打了下去,热脸贴冷屁股,这样的事我在从前基本上没有做过,但是现在我发现我每天都在这样做。
吃完早餐之后,我和许陌生去了医院,我们去的是这里最好的医院,许陌生去做了一个脑部扫描,还做了一些别的检查,结果出来的还算快,医生跟我们说许陌生的脑部没有任何的问题,失忆这种情况也是偶然性的,它需要后天的一些刺激,来辅助他记忆的恢复,药物的辅助是没有多大效果的,况且药物都有副作用,他不建议服用药物。
我心里有些失望,在南非的时候医生说的那些话简直是一模一样,还是没有别的办法来帮助许陌生恢复记忆,医生跟我们说让我们多带许陌生去一些曾经去过的地方,也许对他会有一定的帮助。
从医院出来,我心情真是糟糕,还是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帮助许陌生恢复记忆,这可怎么办?真要靠他自己吗?可是这个过程肯定是非常艰难而遥远的,该怎么办,该怎么办呢?
我们开车回去,许陌生边开车边对我说道:“或许失忆并不是一种病,所以医院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治疗措施。”
我偏过头看着许陌生,问道:“陌生,你想恢复记忆吗?
许陌生看了我一眼,语气平常,淡然说道:“想又怎么样?不想又怎么样?”
他给了我一个这么模棱两可的回答,真不知道让我怎么说出下一句话。
但是我还是认真的对许陌生说道:“如果你想的话,我会努力的帮助你,帮助你恢复记忆,这不仅是你一个人的事,也是我的事,是我们一家人的事。”
许陌生微微一笑,看着前面,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