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把凌寒拽出了金屋门口,才松开了他。
两人并肩而立,都沉默着,不说话。
一旁的邵阳很是紧张,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也不知道该说啥。
“少帅……凌寒……”
“把车开过来……”云清道。
邵阳领命,一路小跑的去了,把车开过来。
车停在近前,云清却没有上车,示意邵阳:“你下来……”
邵阳愣愣的下车,不知云清何意。
云清跳上驾驶座:
“邵阳,自己想办法回去吧。凌寒你上车……”
凌寒没有应声,却顺从的坐上了副驾驶。
云清车速很快,却不说话,他把车一路的开到了北海附近,猛地一刹车,把车停住。
云清下车,凌寒也沉默的跟在他后面下车。
深秋的北平,夜凉如水,繁星满天。
北海的湖面闪烁着微光,倒映着月光树影,波光粼粼。
夜色已深,这里并没有什么人,只是一声声寒蛩不住鸣,一阵阵风吹落了树叶,更多了几分寂寥萧索之意。
两个人就这么站着,沉默着。
终于,还是凌寒沉不住气。
“少帅,对不起……”
凌寒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他与绿萝的感情,他从来不求有人会懂,他也不想对任何人说明,但是,他也不觉得他有错。只是,看着云清这样沉默的陪着自己站着,内心总是有些波澜的。
云清摇摇头,神色依旧温和:“你不用道歉……凌寒,我知道你不是爱慕女色的人,你在东北这么多年,也没有女人近身。你愿不愿意跟我说,今天这是为什么?”
今天凌寒的表现,云清实在是太震惊了。一个政府的年轻将官,当着国务院秘书长的面打了日本大使,强抢舞女,这简直匪夷所思。更何况,做这件事情的是素来的自律的凌寒。
凌寒摇摇头:“对不起,我不想说……”
凌寒一个字都不想解释。
纵使被误会,他都从来不愿意多说一个字,一如既往的骄傲。
良久,云清叹气,点点头:“好,你不想说就不说。行了,我送你回去吧,估计许远征已经把你的事情告诉你大哥了,你回去太晚了,他会担心的。”
凌寒摇摇头:“我不想回去。”
云清愣住了,然而,凌寒只是走了两步,在湖畔的石头上坐下,却又不再多说一个字。
不知道他的事情,但是,云清看的出来凌寒的烦躁与压抑的愤怒。
云清陪着凌寒,在旁边的石头上坐下。
夜色沉沉,秋风萧索,两个人就这么沉默着,一言不发。
不知道过了多久,凌寒站了起来:“云清哥,你送我回去吧。”
云清点点头。
眼前的凌寒没有在美国时候的满怀壮志,没有在东北练兵时候的神采飞扬,有的只是强自压抑的愁苦。
云清把手搭在凌寒的肩膀上往车边走。
“还是我开车吧……”凌寒道。
“没事儿,我开车送你回家!”云清说道。
凌寒没有再争执。
车停沐家大门口,凌寒与云清下车。
沐家大门半夜仍旧敞开着,庭院内灯火通明。
门房里的家人先看到凌寒,一声惊呼。旋即,凌言就快步走了出来。
云清陪着凌寒走到了院里。
“凌寒……章少帅……”凌言看到两个人,担忧已久的心情放下,脸上是可见的轻松。
客厅内,凌晨也走了出来,走到了院子中。
“凌晨兄,我跟凌寒在外面耽搁了一会儿,您担心了。”
云清道,故意加重了自己和凌寒在一起的意味,忽略了金屋那一场争执。
凌晨脸色很冷:
“是舍弟不争气,烦云清兄操劳了。我自当严加管教,不敢让云清兄费心。”
这话说的客客气气,可是,却也是说了不希望云清越俎代庖。
云清有些尴尬,却也不好接话。
“大哥,对不起,让您操心了。”凌寒低着头,说道。
凌晨话说到这份上,凌寒低头认错。
凌晨冷冷一笑:“你说,今天你去哪儿了,干什么了?”
凌寒低着头:“我今天去金屋了,跟许次长发生了些冲突。”
“因为什么?”凌晨冷冷的问,声音中听不出变化,然而,明明凌寒是感受到风雨欲来的气势。
“一个舞女……”凌寒声音压得有些低。
“啪!”的一声,凌晨毫无征兆的出手打了凌寒一个响亮的耳光。
凌寒身子一闪,又连忙站好,他低着头,不看凌晨,不说话。
云清被凌晨震惊了。